盛枳换好衣服后从换衣间里出来。她两手垂在身前拎着纸袋,安静地站在陈赴野身前微低着头,嗓音淡淡的,“好了。”
陈赴野看着她,“嗯,还冷不冷?”
少年的嗓音有些哑,还有些沉。
盛枳才发现自己其实有整整一个星期没听过陈赴野的声音了。
他就站在她的身前,哪怕只是平静地说着话,落进心底也能从平淡的涟漪到巨浪翻滚,关于思念,她与他心照不宣。
“不冷。”
陈赴野作不经意地往女孩的唇瓣上看了一眼,把刚刚买衣服顺便买的药膏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
盛枳:“这是什么?”
陈赴野:“药。”
“什么药?”
陈赴野:“……”
他微眯着狭长的眼,不得其解和打量的眼神重新落回女孩嫣红的唇瓣上,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挑了一边长眉,懒洋洋又调戏地开口道:
“你觉得像是什么药?”
盛枳被他这眼神看的脸有几分热,嘴角疼痛才让她反应过来。她接过药膏,慢吞吞地拧着盖子,可怜巴巴地抬眸,嗓音里倒还有几分委屈:
“我自己看不见。”
陈赴野:“……”
他冷哼一声,但也没拆穿她的小把戏,“坐好。”
陈赴野拧开药膏盖子,他俯下身,身上的味道便拢了过来,有些冷冽,像木香,还混了些香根草的气息。
盛枳问:“你是不是抽烟了?”
陈赴野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身上的烟味。于是嘲讽地弯了弯唇角:
“嗯,烟瘾大,戒不了。”
“你不用戒的,我没觉得抽烟不好。只是多了会伤身体,要注意一点,少抽一点就好了。”
陈赴野眸色一顿,以为故意说出让她讨厌的话、做出她讨厌的事情就能让她对他有改观、对他厌恶,可她丝毫没有。
反而靠的更近,更加热烈。
他皱着眉,手指故意加重了力道拭在她的唇角上,带着警告的意味:“话这么多。”
盛枳“嘶”了一声地皱起小脸,“疼……”
她疼的鼻子都酸了,擦好药后才不满地低头嘟囔埋怨了一句:“你力气太大了,以后轻一点。”
陈赴野:“???”
以后?
陈赴野整个人都几乎被她搅到心烦意乱。看见别人吻她的手,他巴不得想将她那只手消毒洗个千遍百遍。因此他暴烈地吻她,也发了疯地想宣示主权占有她。
他插着兜走出台球室,用随意和不耐烦的语气掩饰眼里的不自在:
“没事了就走,别待在这里。”
盛枳看着少年走出楼道的背影,在心底暗骂了他千百句怂包,她不管不顾地拎着袋子跟上。
陈赴野走在马路上,盛枳便一路跟着。他走两步,她跟两步。
他停下,她也停下。
如此反复两次,陈赴野终于回了头。他压着唇线,“还跟着?”
女孩幽怨地鼓脸看他,“陈赴野,你越是不让我跟着,我就非要跟着你。你就当我叛逆,反正你甩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