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赴野一顿,用纸巾急忙将她眼角的泪拭掉,可却怎么也擦不掉,还在一颗一颗从眼眶里往下落。
“你之前夜里做梦的时候说了一句麦芽糖,”
他蹙着眉解释道,“我猜你可能是喜欢吃,所以是想路过带你来买糖,可你刚好说喜欢这里。”
他抚着女孩的肩头,即使她没说话,他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心,一声一声低哄着:
“不哭,发生什么事情了?都告诉我好不好?”
盛枳酸涩着微红的鼻尖和眼眶,她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爸爸管的严,不允许我吃这些街边小吃、于是妈妈经常偷偷带着我出来吃。”
“她……”
盛枳扯着唇角笑了笑,用手背拭掉眼尾晶莹的泪花,“她不会像爸爸一样说那些反对我的话,无论我想要什么,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答应我。”
杨沁躺在病床上日趋苍老衰退的面容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盛枳回想起她的怀抱,她的每一个温婉又包容的笑意,眸中的酸涩感更甚。
最怕天人永隔。
那份情绪永远都是不定的,许是某个动作,某个气味,就能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份眼神,那份笑意。
盛枳攥着手里的麦芽糖,轻轻地倚在陈赴野的肩上,轻声呢喃:
“阿野,我是不是很矫情啊?只是吃个饭就扯这么远。”
陈赴野看着女孩故作坚强和淡定的面容,只觉得心脏绞痛般阵阵难受。他扶着她的肩正视着她的眼睛:
“不会,在你这里永远我可以永远都是避风港。”
“枳枳在我面前不用掩饰任何情绪,也可以不用坚强,”
他伸手拭着女孩眼尾残留的泪珠,“阿姨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她在等她的女孩好好长大,知道吗?”
盛枳怔了怔,随即眸光潋滟地勾着他的手指笑道:
“知道啦,其实你不用为我这么紧张。我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些而已。”
这世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已经去了天上,她只剩下眼前这个少年了。
陈赴野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顺在耳后,凝滞住眼神看着她:
“老子喜欢你,不紧张你还能紧张谁?”
盛枳低头抿了抿唇,继而笑着在他皱着的眉心上刮了一下:
“那我不想了,也不哭了,你这里不要皱着,不好看。”
陈赴野见她真的不哭了,眼尾也重新染上真切的笑意,心底悬着那块担心的重石这才落下来。
他故作痞气地勾着唇:“怎么,皱着影响老子的颜值?”
“你真的好自恋啊。”
盛枳伸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确实影响颜值了,变丑了我都不喜欢你了。”
陈赴野捏住她的手指,语气故作随意道:
“没机会了盛枳。就算你以后哪天真的不喜欢老子,老子死缠烂打也只认准你了。”
听见这话的盛枳几乎是一下就直了身。
她皱起白嫩的眉头盯着陈赴野,继而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你不准说这种话,开玩笑也不行!”
陈赴野微顿了两秒,随即滚着喉结,肆意地笑着:“好,不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