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威鸣头疼地拧了拧眉心:
“有什么事还要亲自来公司找?就说我没空,然后吩咐几个人把婧宜小姐请回家。”
“您误会了,不是婧宜小姐,是盛枳小姐。”
盛威鸣神色一凛,顿时没了声音。
秘书见他沉默,了然:“我现在就去吩咐人把小姐回家。”
“等等,”
盛威鸣摆手,瞳眸幽森,“不用吩咐了,你现在让她上来见我。”
“好的。”
盛枳如愿在十分钟以后见到了盛威鸣。
办公室里,盛威鸣看着眼前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孩,心底隐隐一动:“生病了?”
盛枳面色淡然:“没有。”
“那你脸色这么白?”
盛枳只看着他,没答话。
盛威鸣一时竟被她这漠然的眼神堵的说不上来话,他心上有些不大舒服,“爸这是在关心你。”
盛枳其实对盛威鸣平和的态度感到有些以为。但还是没说话,眼神仿佛在说“我不需要”。
盛威鸣叹了口气:“坐吧。”
盛枳坐下以后也并没有先开口说什么。父女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反而是盛威鸣先开了口:
“枳枳,那天你李阿姨说的话,都是真的?”
盛枳冷漠地抬眸,质问:“您觉得呢?”
虽然不知道李慧敏在盛威鸣面前张牙舞爪地说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没什么好话。
盛威鸣皱眉:“她说你上手打了婧宜,从二楼跳下去后……”
盛枳笑了笑,“她说什么您都信?纵使谎言再离谱,您也只会装作不知情?”
“你!”
盛威鸣发现自己被盛枳气着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但原因无他,只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他那天确实是气急攻心了才对李慧敏的话深信不疑。但后两天冷静下来才感觉到不对。
这谎言太劣质了,劣质到三岁的小孩都能辨认出,可偏偏他当时就是信了。
这个脸面实在放不下。
“爸这次不跟你吵,我就问你一句,你是铁了心的要和那个姓陈的混混在一起?”
“麻烦您调查也要调查的清楚一些,陈赴野他不是混混。”
盛威鸣冷眸,杯子重重磕在桌上,只觉得痛心的厉害: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硬是要跟我唱反调?”
“那也问问您,我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盛枳弯了弯唇角,觉得既好笑又讽刺,“我知道您喜欢我以前那副模样,懦弱、胆小、从来不敢反抗、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我。
那副怂样子,您一定特别喜欢吧。因为从来不会和您的另一个女儿和儿子去争什么。”
盛威鸣脸色满是不可置信,怀疑自己听错的话。怒斥道:“你说什么?”
“爸,您是听不懂吗?那我再清清楚楚地告诉您一遍好了。”
“自从妈妈死后,您做了什么?您半年不到就娶了另一个女人、还带了她的孩子回来。您每次喝醉了以后喊的是妈妈的名字,可您心底想的是什么?”
“盛婧宜蛮横无理,盛宴行骄纵自私,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情。我任他们欺负,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过。
而您却要吹毛求疵地以最严厉的方式打击我,这未免过于不公平?”
盛枳依旧笑着,
“被在鞋子和床单上放铆钉是什么滋味?
被撕碎了日记本和妈妈的照片又是什么感觉?
被抢走玩具,抢走爱,抢走家,您从来没体验过吧?我却忍了十几年。”
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可盛枳依旧笑着,是最明艳凄凉的笑:
“爸,您是不是高兴妈妈死的早?您恨她吗?您分明是恨我,”
“不然,我永远没办法在这些事情上找到释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