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对于我来说,能什么坏消息?顶多就是被父皇贬为平民,这对我来也不算数什么。无珩兄,但说无妨!”
辛无珩:“殿下,右相大人……过世了。”
“哦,右相……什么?!过世了?怎么可能!舅父大人虽然不是年轻力壮,但是身体硬朗,怎么可能就这突然过世了!这……怎么回事?”李维不敢置信,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激动。
辛无珩:“他是被人刺杀的,一刀毙命。”
李维:“刺杀?怎么可能!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刺杀当朝右相,临安方氏的族长?是谁,到底是谁?你们有线索吗?”
辛无珩:“我们也是今日凌晨才发现的,已经跟陛下禀报了,陛下命我们七日之内查出真凶。可惜……我们暂时还没有头绪。”
李维沉默了,辛无珩和凯瑟琳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便默默陪着一起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维幽幽开口道:“我虽是皇子,但由于我的母妃出自临安方氏,是右相方玄松的亲妹妹,为防止方氏借助皇家势力一家独大,自我出生之后,父皇就故意疏远于我。所以,我自幼接触最多的就是我母妃和舅父,是舅父教我读书、写字、骑射、修行。于我来说,他与父亲无异,甚至比我那个亲生父亲要好的太多,我也如生父一般敬他爱他。无奈我只喜读书写字,对修行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也没那天赋。后来,舅父觉得是自己能力有限,便请来方氏族中高手教我修行,可事实证明不管是谁来教我,我就是不行。坚持了两年,舅父最终决定放弃了。本来,我还是挺高兴的,可谁知道后来,舅父除了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王权之道、帝王心术,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一把无形的枷锁悄悄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小时候我不明白舅父为什么要这么做,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是明白了,可做皇帝从来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想过反抗、逃离,可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来逼迫我,加之我母妃这么多年一直不受宠,她想要母凭子贵、扬眉吐气。如此,我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他们推着走了。”
辛无珩和凯瑟琳一直没有插话,静静聆听着李维的倾诉。
突然,李维的眼神变得凌厉,沉声道:“可即便如此,舅父依然是我的舅父,是我最敬爱的舅父,是我唯一的依靠。我决不允许他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所有人,都得死!”
此话一出口,辛无珩和凯瑟琳明显感觉到李维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之前,李维给人的感觉是即使深陷泥沼,也依然和煦温柔。而现在……李维突然变得很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辛无珩为避免李维走向极端,立刻宽慰道:“殿下放心,我们现在正在抓紧侦查凶手,一定不会让右相枉死的。也请……殿下节哀,不要过度伤心,当稳住心神。”
随后,李维周身阴沉的气息逐渐消失,对着辛无珩和凯瑟琳两人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只不过此时笑容看上去格外的牵强。说道:“无珩兄,多谢关心。只是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可以吗?”
“殿下,我……”辛无珩本来还想问一下关于方玄松的一些事情,但被凯瑟琳制止了。凯瑟琳拉着辛无珩跟李维告辞:“殿下,那我们便不打扰了。真心希望你能节哀,告辞了。”
李维微微摆手,凯瑟琳拉着辛无珩快速离开了五皇子府。
出了五皇子府之后,辛无珩问凯瑟琳:“我这还什么都没问,你怎么就把我拉出来了。”
凯瑟琳:“你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辛无珩:“什么意思?”
凯瑟琳:“方玄松既是李维的枷锁,也是李维的精神支柱。枷锁没有了,他本该恢复自由,然而精神支柱倒塌了,他又陷入了迷茫。虽然他现在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关注外界的事了。而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他刚才气息的变化,那股阴冷气息,与其说是消失了, 不如说是内敛了。今后何处何从,我想此刻在他心里也许正在天人交战吧。”
说到这里,辛无珩心中已然明了:“唉……希望他能挺过来,保持本心,心向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