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确定门窗关妥当，老八压低声音道：“老四，山洞被端了，老三写的信，你想办法送给大小姐。”

他将信拿出来塞到老四手里。

老四心里咯噔，这是捅破天了？

“你确定？”

“我亲眼所见，部队的人。”

大块头身板猛的一颤。

他深呼吸一口，迅速换件脏兮兮的深色褂子，将信塞进里层缝制的小兜里。

再换上破洞的布鞋，挑起院子里装青菜的担架急匆匆出门。

妇人见他们都神色凝重，猜测是出大事了。

“老八，我们能做什么？”

老八六神无主，如今除了等消息，他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六姐，等老四消息吧。”

妇人叹了口气，转身进厨房拿了两块饼子出来。

“你吃点吧，我出去买点菜。”

两小只挥别叶以轩，坐到一边的菜筐上。

以为他会往城中心去，毕竟能被唤为大小姐的，应该是富人家的女同志吧。

却见老四转出巷子径直往城郊方向走去，表面看似悠闲，实则步子倒腾得飞快。

城北外来人口聚集地本就靠近郊区，大半个钟左右，老四在一个农场前停下。

两小只疑惑，大小姐在这里？

“狗哥，这是什么地方？臭臭的。”

狗子也不知道，它根据周围环境辨认，猜测应该不是好地方。

老四从兜里掏出根烟，走进门卫处，担子都没卸，一只手伸进门窗。

“大爷，我来了，今天得了两根烟，给您一根尝尝。”

声音响亮，中气十足，粗糙的手，破旧的衣衫，典型的农家汉子形象。

看门大爷明显跟他很熟络，笑呵呵的接过。

“有心了，赶快进去吧。”

老四笑了笑，道了个好便往里走。

一进门，闻到味道，狗子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养猪场。

小仓鼠笃定，“在这里的大小姐，肯定是大老爷。”

“不一定，你看，那边有几个女的。”

狗子指着不远处弯腰切猪草，煮猪食的女性，一个年纪稍长，一个看似小妇人，另一个是年轻女孩。

“狗哥，你跟着老四，我四处看看。”

“好。”

老四娴熟的找到厨房，将菜交给厨房的负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大姐，今天的潲水倒了没，我帮你吧，你一天天辛苦了。”老四一脸憨厚。

妇人笑呵呵的指着角落的桶。

“小四，谢谢你啊，每次都帮我。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搬不动。”

说着她从锅里端出个大碗，碗里躺着几块饼子。

“中午没剩什么东西，这是那些人上山割猪草时挖的野淮生，磨粉加玉米面搓的，比一般的饼子软糯，你吃吧。”

老四不客气的拿出两块，咬了一口嚼了嚼，“甜甜糯糯的，还蛮好吃，谢谢大姐。”

饼子不大，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利落的将潲水桶挪出门口，搬起来往山沟走去。

说是潲水，里面却没什么渣，就是些污水。

厨房的污水沟下水不好，怕积味，潲水都是倒到山沟的。

老四搬着一大桶污水，轻易地横穿大半个农场。

经过猪圈时，他不着痕迹的往人群看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山脚。

他没有急着倒潲水，而是抬起两条手臂晃了晃，身体也转了转圈，就像是干活累了，在舒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