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便见杜圣杰手中突然多了一个东西，一截，被灰尘沾染血迹的东西。

是一只……断指……

杜圣杰动作蓦然一顿，流出鲜血的手掌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只在口中轻轻呢喃出一句，“冤孽……冤孽啊。”

站在一旁的吴天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张天烛和杜圣杰将整个废墟彻底清除一遍后，只找到了周育骄的半只手指，残魂更是凑不齐一缕。

这种情况下，除非有天降大能，或者已经过了渡劫期之人，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曾经不可一世的掌门，此刻经过几个小时的波折，整个人鬓角多叠满了白发，仿佛一夜白头般的，真真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师傅？”

张天烛在一旁不忍的试探道，“咱们还继续找吗？”

“如今眼看就要到十点多了，就算有残魂，恐怕此刻也已经被她自己设下的陷阱炸碎后，被阳光灼烧殆尽了。”

他虽然犹豫，但还是低声提醒杜圣杰，当然，他相信杜圣杰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呼……罢了，不找了。”

杜圣杰最终低下头，即使不想妥协，也不得不承认张天烛的话，“当年阿瑶的事，我不是不知情……只是她命中如此，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杜圣杰话锋一转，沉声说起了阿瑶的事情后，站在一旁的吴天江才突然有了动静，“你说什么？！”

“清瑶的事情你知道！”

吴天江猛地站起，一双眼眸充血，激动地险些直接冲到杜圣杰面前了，“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放任周育骄设计她？为什么还要放任她被厉鬼撕碎？你故意的？”

他满脸不可思议，即使说到这，他也不愿相信，杜圣杰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杜圣杰的脾气他清除，他的确严苛而且古板没有人情味，但杜圣杰的品性和正道之心，他可以说，自始至终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如此……铁石心肠。

所以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看着清瑶去死。

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杜圣杰居然承认了，“是，我早就知道。”

“你……”

“只是她命中该有此一劫，重生，则涅盘，否则……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育骄……”

杜圣杰说到这，微微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害死李清瑶的人，居然会是周育骄！

分明他当时害怕张天烛莽撞，知道周育骄最是沉稳，所以才调换成了周育骄，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个劫终究是没渡过去。

“命中有此一劫？谁说的？清瑶她差点魂飞魄散了你知道吗！你一句命中该有此一劫，我和她受过的所有屈辱和折磨，都可以一笔带过了吗！”

吴天江眼眶发红，一时间脾气有些难以遏制，“若是当年你肯出手相助，清瑶何至于沦落至此！我又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