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被吓得口青脸白,一副茫然失魂落魄的模样,连手上的长剑依旧被夹在对方竹筷上都没有察觉。
那苗裔打扮的老者收回竹筷,左手轻弹任小蛮落下的长剑剑柄。
但见一溜清光闪过,“呛啷”一声,那柄剑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甩出一道夺目的弧形抛物线,毫发无误地弹射到了任小蛮肩上的剑鞘中。
力道精准,手法妙到毫巅。
“哼哼,想不到任大侠教的好女儿,大约这就是那种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了。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这条判断人品的格言,可谓微言大义,颠扑不破。
由此可见,任大侠的鼎鼎大名,也当真令人‘见面胜似闻名’呐。”
任小蛮颜面扫地,大感懊恼,恚恨之中,对那让她折尽脸皮的苗人老者尤其极度痛恨。
当下她也不打话,反手又已高擎长剑在手,弓身扑将过去,要和那老者撕杀拼命。
好在伊语真眼明手快,早一把就捉住她的后领襟,不让她向前移步。
“哎呀!”任小蛮圆睁双眼,大叫大嚷:“伊师叔你快点放开我,本姑娘第二下就削得他手里的筷子断掉!”
她初生牛犊不畏虎,大叫大嚷、浑不知天高地厚。
沐思宁、伊语真等人当然都知道那苗人老者刚才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肯如此手下留情,委实是给了自己这边天大的情面。
否则的话,只需他略微催发内力,任小蛮浑身破绽,被借力打力反噬,纵不殒命,也势必身受重创。
而这事又是己方有错在先,也不好去过多地追责。因此都低声训诫小蛮,让她噤声莫言。
那天青色衣袍的男子对此自然也颇为感激,当即拱手致谢:“前辈仁心宽厚,在下甚为钦佩。适才小女无知冒犯,还请前辈原宥。”
那苗人老者摆摆手:“嗐,算啦,不值一提。只是你家这个丫头片子呐,黄毛未褪,狂妄得很。贤伉俪回去以后,可真得痛加管教才行。”
“狗屁不通的乱讲。”任小蛮凶巴巴地叫嚣:“你这老苗子,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跟我爹去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属实可恶!
别以为你倚老卖老,本姑娘就会怕你碰瓷,不就是坏人变老了嘛。
哼,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人人忌惮你三分,我也必须迎难而上。
来,来来来,和本姑娘过两招,保准打得你满地找牙,叫你心服口服。”
那老者浅淡的两道黄眉一掀,将竹筷拍在脏兮兮的桌面上,站起身来。
沐思宁赶紧上前抱歉:“老人家请别跟她计较。这孩子,就是个嘴硬的小糊涂蛋。她说话不过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年苗人又慢慢坐下:“知女莫如母,我看对于宝贝闺女的认识,你确实比任大侠还要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