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何,他们两个最后只好选择了一处两面略微高出,中间稍微有些凹缝的石头窝子,蜷缩着身体趴睡了进去。
这一夜,昏天黑地,睡梦好不漫长。却不知次日,日上三竿才醒。
相比之下,葛碧落还好。夜飞雪的鼻子却竟然变得堵堵的,非常难受。
一抹额头,也是滚烫得灼手。连人都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直嚷嚷着要喝水。
这是感染风寒了。葛碧落虽然知道原因,却毕竟不会医术,对此束手无策,爱莫能助。
不过,倘若只要喝水的话,倒也不难解决。
葛碧落自己也正渴得紧,于是一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夜飞雪走下山,去到处寻找水源。
好在山脚下是一条山沟,里面有几处细细的清流。两人溯流而上,很轻松地找到了泉眼。
山泉水清爽可口,还隐隐带着丝丝嫩甜味。
两个少年宛如久旱盼甘霖般,痛饮一饱,然后方各自清洗了一番头面,并简单地在溪流里泡了下脚。
喝了水,又泡了脚,再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夜飞雪感受好了不少,额头脑门的热烫症状既得到缓解,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
两人顺着溪流,往前方寻觅出山路径。却越走越是心惊:敢情这一片都是荒野,恐怕自盘古劈破鸿蒙以来,就没有落下过任何住户。
可经过这一番下山觅路的折腾,原本强忍住饥饿的葛碧落,肚子终于闹嚷嚷地开始造反。
叽哩咕噜阵阵肠胃蠕动的声音,让他和夜飞雪两个人都心神不宁。
葛碧落于是就化身牢骚大王,不时冒出一两句言语埋怨夜飞雪。
不是怪他身子骨太不硬朗,像个娇滴滴的没用娘们儿,就是说倘若自己不是给拖累了,昨儿早连夜飞奔下山,顺利找着好人家睡舒服觉了。
夜飞雪被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数落,心情瞬间低落,变得烦闷至极,本来有所好转的鼻子,顿时又堵塞得难受起来。
这一下,又引发出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两边脸颊随后又让发烧给烧得绯红。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儿给烧迷糊了,慵慵懒懒、哼哼哈哈地。
对于葛碧落的喋喋不休,也没有精力去做任何反驳。就算有精力,此刻他也没心情应对。
他只是垂着径自,高一脚低一脚的挪动着脚步,不太搭理旁边那个凭空多出来的自来熟。
不就是他尽出馊主意,害得自己一夜受尽诸般苦头的吗?竟然还有脸来冲自己出怨言。
得亏这座山谷虽则荒凉,却也长满了各种草木。毕竟地处南方,并不像北方碛地那种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在草叶丛林之中,更早熟了好些个诸如嫩叶肥芽、木菇草菌之类的山中独有的食品。
葛碧落辛辛苦苦寻觅了半天,方好容易喂得两个人勉强半饱。
这块山谷虽然原始,却并不算很深。可偏偏出路尽被密密匝匝的荆棘刺梨层层环生缠绕,就算拼了一身衣服不要,遍体鳞伤,也通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