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百里晓镜则有点担心,知道如果旁人热捧夜飞雪,任小蛮肯定不会乐意,定然会为此表现出极为不悦的神情。
心中有此预见,他当下忍不住悄悄向她那边一张,想验证看是否猜中,却发现果不其然。
只见任小蛮的双目之中,虽然也有些微的赞赏之色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但整张小脸,却眉头紧锁地板结起来,就好像一片青灰色的琉璃瓦片。
不单如此,她一边高昂着头,一边还故意打出差评:“哼,真可笑,不过就是一点粗浅的基本功罢了。况且动作还又呆又慢的,却又有什么好吹棒的?”
对于她一贯如是的不屑一顾类傲娇评价,夜飞雪自然就像往常那般,只当风吹过耳,略不丝毫介怀。
毕竟这时候,他也无暇理会。他又望向恽从心,恭敬抱拳施礼,口里称谢:“恽大叔刻意相让,在下方才却着实是得罪了。”
恽从心的嘴巴半张半合,摆摆手,许久都没有说话。
虽然愿意和夜飞雪罢斗,放过应千帆,可他心中却仍旧不无芥蒂。
尤其对于幻术没能顺利控住夜飞雪,更是怅然若失,暗暗心想:虽然刚才我还得分心控住另一个人,但还是过于草率,轻视了这个少年的定力。
照此看来,即令在平常时候,我和这少年平等交手,凭借这几样瞒天过海的鬼把戏,也同样很难对他有十成足的把握。
并且,据我观察,这少年修炼武陵剑派心法的时间,尚并不许久,甚至还不如被我轻松控制住的应千帆。
可即便如此,我居然不能对他大获全胜。这一点,无论怎样辩解,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这少年功底尚不及应千帆,但却反而能够免疫我的幻术,不受丝毫干扰。
寻根究底,其实也并非因为他天赋异禀,天纵奇资。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比较谨慎,在动手以前严格按照武陵剑派的决斗流程,先行布防。
说到最后,还是武陵剑派的绝学精奇,才能让刚入门的弟子,就能凭借手捏字诀,即能自保周全。
难怪两年以前,葛龙王家一门十八人联手,尚且败在了任长歌、沐思宁与伊语真三个人手底下。
任长歌、伊语真等人的剑术通神,独步天下毋庸疑虑,而武陵剑派的传承有序,亦足值得称道。
不用论及他人,单单就看这夜姓少年今日的定性,假以时日,江湖道上,当亦可跻身于一流行列。
武陵一派,果真是有些门道。各种人才所以才能代代传承、生生不息。所谓名门正派,英雄年少,又岂是虚话?
寻思内容看似芜杂,实则转念即罢,恽从心旋即笑答:“你这少年个性虽然有些迂腐,一句话反复不停老是跟我重申。
可生具慧根,定力不凡。现在手底下虽然能为有限,但假以时日,必能磨砺出常人所不及的真材实料出来。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负年华。
对于久必成才,甚或大器晚成之人,我恽某人向来都佩服得很,也乐意交个朋友。小子,你不妨报上名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