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都被牵系水肿,发作起来,不知该有多痛啊。唉,早上我要不是那样跟万里师伯说的话,他可能真的不会遭此大殃。
难道,真是我的不好,才把他给害成了这样的吗?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稍微弥补一点我犯的错呢?
头脑中还在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地这般犹疑忖度着的时候,任小蛮的眼眶却早自已经隐隐地发红发涩。
她很想去对夜飞雪说些什么慰问的或者致歉的话语,却又觉得,这结果既然都是自己造成的,无论说什么都只已枉然。
而且,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去和他说些什么为好。
因此,这任小蛮最后也只是将头低低地垂着,把整个人都僵硬地杵在那座小园的入口处,一动也不动地,愣愣地站着。
此时此刻,她确实是充分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而又寸步难移。
她宛如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术法,给完完全全的定住在了那里一般。
而反应迟钝,却终究已回过神来的夜飞雪,此刻却惨淡地笑了一声。
他反倒满脸歉然地从那座实木小亭子里面,向她迎了出来,并低声细语:“任小蛮,你可算来了。
我都听说了,你出去一整天都没回。刚才,正想要不要去帮着大家寻找你,可还没动身,你就已经回来啦。
既然回来了,可实在太好了,那我们大伙都可以放心了……”
任小蛮见他走到切近了,竟不知为何心虚,忍不住后退了一退,声音嗫嚅:“我?我没事的。你……你的手很痛……很痛,对吗?”
夜飞雪微微地摇摇头:“不痛的,不痛的。任小蛮,比之于今天早上,我对你的那些放肆无礼行为,这点儿处罚实在算不得什么。
任小蛮,我只希望你……你不要记恨我今早上的冒犯。真的,我不是有心那样的。”
“啊?你……你在说什么呀?”任小蛮隐隐约约地,似乎嗅觉到了夜飞雪话里头有些不对劲。
可是,她又不知道那些不对劲的东西,究竟怎么回事。于是她的内心,瞬间变得极为忐忑不安。
夜飞雪停顿了半晌,黯然地回答:“实在对不起,我当真没想到我的行为太过火,太造次。
本来,我还以为,那些只不过是同门兄妹习以为常的举动,不会让人认为被冒犯到。
但是,我现在明白了,那些莽撞的认识,其实都只是错觉。
而因为我错误的认知,导致对你产生了这么大的困扰,确实是太也不应该了。
所以现在,我知道我完全错了,错得离谱。在这里,我诚心向你赔礼抱歉,真的抱歉,非常非常对不起。”
“你……”任小蛮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睁得大大的。
她看着夜飞雪,目光瞬息不移。清亮亮的眼泪在眼眶里凝结成珠,忽然滚滚不断地掉落下来。
模糊的视线,刹那间尽被泪水遮断。而任小蛮用极力压抑的声音,沙哑地问:“夜飞雪,你……你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