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威凤城的人飞速出现,行动如风,亦如浪涌,瞬间就切断了他们两个的退路。
反倒是令二少年全身提高警戒戒备的前面方向,至此却依旧迟迟未见任何的异动。
只有那片即将是村寨尽头处的十字土路口,在路口狭窄墙角的一隅飘拂着的淡褐色衣襟,兀自尚还在那里,那样异常地猎猎地飘动。
葛碧落见状,忙低声跟紧靠在身边的好伙伴咬耳朵:“夜飞雪,咱别慌,赶紧只顾朝前闯!”?
说话中,他就已和夜飞雪一起极速展开动作。
二人肩并着肩,配合无间,几乎于同时发力,向前方无人的村尾迅疾猛冲。
这片村寨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非常小。眼见二少放足狂奔,才几个起落间,就要成功奔出村寨,遥遥远遁而去。
可偏偏就在此刻,那边那一角一直飘扬着的衣袂,却忽然逐渐增多。以一种看似极其缓慢的方式,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慢慢竟忽然完整地现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来。
葛碧落定睛一看,不禁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因为他赫然发现,那个仿佛突然由戏法变出来的人,竟是个表情相当孤傲倔强,似乎与这周遭世道格格不入、荦荦寡合的落拓青年。
这个人,和他意想中会碰到的那种威凤城爪牙,显然完全不同。
但见这人一身淡褐色衣袍,无比孤独地站立在那墙根下,整个人冷淡疏离,面无表情,肩上扛着一柄柄长约莫可达三尺的短枪。
而那枪头上,却兀自缠绕着一疋相当鲜艳烈的红绸。绸缎如同一篷蓬勃的烈焰,正自在那褐衣青年手中翻卷舞动,跳跃不已。
褐衣青年攥紧枪把和红色锦缎的那只白皙的手掌,此时似乎都因此而变成了绯红的颜色了。
然而这个青年虽则看起来颓唐,人物却生得鼻梁高挺,相貌相当不俗。
整个形态,唯一美中不足的,当是那一条赭红色的触目惊心的伤疤,竟蛮横地从他的脸颊部位,径直拖到了项颈以下。
下余部位为衣物遮盖,不知道究竟延伸到了何处。
但毫无疑问,这道伤痕,当年曾经令他九死一生,备受痛楚拷掠折磨,所受百般煎熬艰难。
除此以外,这青年头发乌黑缜密、梳理得也自十分细致,丝毫不乱,可谓非常整齐,显出其为人平时的非常自律。
早已西斜桑榆的太阳光,从他前方余威犹在地透射过去,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得波澜不惊。只是他掌中的短枪那六棱枪尖的锋刃,却被照耀得闪闪发光,泛出层层折射状的赤金彩晕。
再看他那一身淡褐色的衣裳,虽则和其他人颜色有别,却赫然也正是威凤城总管级别的同制式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