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骂生中,这厮大剌剌地使了个“顺手牵羊”的手法,“啪”地一下,轻松逼住夜飞雪绵软无力的长剑。
紧接着,他又随便施展了个写意的空手入白刃解数,轻描淡写间,就从夜飞雪手中将长剑抢夺过来。
然后,那厮信手一弹一抛,那武陵长剑便即脱手高飞,穿入半天云中许久,方始掉头下坠。
但见“呜呜”呼啸中,那剑径自“夺”地一声,深深扎入了村街旁边,某户百姓人家的房檩椽皮之间,兀自余威带震,剑身“嗡嗡”直摇,摆动不休。
夜飞雪禁受不住对方从自己手里大力夺刃所产生的惯性,脚步左右摇晃踉跄中,忽然萎顿,身子一掀,颓然坠地。
他整个人宛如虚脱一般,口唇脸皮,皆煞白如垩,类同于遭遇横祸凶杀、新死不久的悲惨尸骸。
夏侯乡中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将上去,志得意满地蹲在夜飞雪的头脸旁边,存心戏侮,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扇打着他的脸颊。
连打了好几记耳光,忽然又心有余悸似的打了个寒颤,不禁怒形于色,冲夜飞雪啐了一口唾沫,撒气笑骂:“这狗娘养的贱种,果真是泼到家了!”
“嘿嘿,也不过如此。”魏延寿指着夜飞雪的惨状评头论足,“现下看来,他这副比狗熊还怂的废物模样,哪还有半点泼态?不过,咱俩就此慢慢欣赏、细细品味的话,对照整个过程,倒也甚为有趣呢。”
话虽如此说来,可对于适才那场恶战的惊心动魄,这厮倒也和夏侯乡中差相仿佛,毕竟多少留有阴霾,未能全然释怀。
而旁边的夏侯乡中,轻轻喘息了一声,借着透气略微舒缓了下情绪,看着旁边同样不很自然的魏延寿:“那么,便就地处决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甚好。”魏延寿点头赞同,“但最好咱就把这两个一并杀却、一起埋了。少刨它一个坑,咱倒也可省事不少。”
听魏延寿这么一说,夏侯乡中才定睛去细注意观察葛碧落,才赫然发现,原来那葛碧落居然还留得一缕微弱气息在鼻隙,尚未曾完全身死。
对此,他显然颇有些意外。
忍住了再去看葛碧落横躺的所在一看的念头,夏侯乡中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就一并杀却,一起埋了。”
商议即罢,两人当下分工合作,各自走向一人。
行步之间,紫色衣袍拂动,竟如同阴曹冥府之中,那裁决生死的城隍判官,从地狱踏破黄泉而来,痛下杀手,摄取生魂。
眼看着他们就要开始动手,面临被杀掉的葛碧落和夜飞雪二人,却分别因为重伤濒危和委顿虚脱无法挣扎,只能无奈地听任他们的生死簿被冷酷勾销。
然而就在此刻,蓦然里有两声低沉的嘿嘿冷笑自远方传来:“原来威凤城的总管们在此行凶,看这欺凌弱小的手法,的确熟极而流,果然都并非浪得虚名的鼠辈哈。”
随后声发人至,只见两道急速至极,庶几可谓无与伦比的人影,“歘”地从东南方向飞掠而来,其影如若弧形电闪,快得让人目不暇接、眼不交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