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这样,可事情最终却依然发展成为了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骆无尽黯然轻叹,“你父亲性格太过执拗,对你母亲的众列同门成见又深。
他不愿意屈膝服从,执意以死对抗,最终如愿横死于当场。
而你母亲,因对你父情感太深,亲眼看见丈夫落败惨死,刺激太大,不堪承受,竟暗萌死志,随后自尽在你父亲尸骸旁……”
夜飞雪一时瞠目结舌,只觉眼前黑线环绕、金星乱冒:“那……那我……”
他的意思,显然是心存质疑:那我当时不是还并没有出生吗?难道父母竟在我出生之前就已去世?
但因为这话题对他而言,无疑太过敏感也太尖锐,所以最后终究吞落回肠肚里,没有问出口来。
骆无尽早对他的疑问有所预料,当即凝重颔首:“是的。你就是在你父母陨灭之后降生的。或者说,是在你母亲断气的刹那一刻出世。”
说到这里,他略做停顿,然后方继续徐徐吐出真言:“也是你命大,当时你母亲已经怀胎足月,临盆待产。
在她情绪激烈,决意自戕求死的时候,并未察觉腹中胎儿有何异常。
而就在她伤害自己,即将气绝的时候,你竟披裹着胞衣,乘紫河车从人道滑落。”
“啊?”夜飞雪心尖上似乎被烧红的烙铁头狠狠地灼炙了一记,当场失控跳脚而起。
他死盯着讲述经过的骆无尽激动不已,“为什么你对整个事件这么清楚,知道这里面一切真相?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当然比谁都更清楚。”骆无尽平静地回望夜飞雪,“因为,我是这整个事件的发起人。”
“什么?就是你害死我父母的?”夜飞雪大吼大叫,“你就是一再苦苦逼迫,不愿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同门?”
骆无尽默默点头。
夜飞雪踏上前半步,高举手掌,似欲动手相拼。
可事到临头,他却又忽然委顿在地,哑然喃喃自语:“为什么?既然如此,你便是我杀父仇人!但你为何又要救我?难道,你想凭此市恩赎罪么?”
“为什么?”骆无尽脸上升起一片凄凉,涩声回答,“还能为什么?娃娃,我虽然是你的杀父仇人,但也是你母亲的生身父亲。”
“啊?”接二连三的暴击,让夜飞雪彻底风中凌乱,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骆无尽,瞪大双眼,语无伦次,“你……你……?”
骆无尽眸子中亦有老泪交汇横流,潸然回答:“不错。你母亲她姓骆。娃娃啊,我就是你外公。”
“外公?”夜飞雪脑海极速运转,极力想尽快厘清自己有生之年所有经历的一切头绪,看看到底是不是可以彻底推翻眼前这位刚猛老者嘴里冒出的这番令他不寒而栗的言论。
可是不论他如何竭力思索,头脑依旧浑如乱麻,殊不可解,更遑论去推翻骆无尽给予的结论。
在拼命摇头缓解压力后,少年夜飞雪又静静地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有气无力地问出了一句:“你既是我外公,当时又在那里,亲眼看见我出生,对不对?
那你……那你却为何又不管我,让我一直在外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孤苦伶仃地以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