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踱着蹀躞彳亍的步伐,一边指点远处烟岚,一边即兴闲聊,倒也颇有逸兴遄飞的模样。
可是葛碧落毕竟重伤抱恙,不耐久持,走了大约半里来路头,他便感到有些儿累乏了,腿脚酸麻,手也一味发软。
没奈何,只得要求稍歇。
夜飞雪自然不敢怠慢,殷勤应承。
葛碧落就让他在道旁一株槐荫树下找了片干净的草地,略微拂拭,二人便相对坐下憩息。
又对答了些无关痛痒的说话,二人一时无话可说,便让彼此暂时宁默。
葛碧落见槐树还算干净,就把半边背脊倚靠在树干上。瞧着头顶无数黄绿斑驳的树叶,他双眼出神,似乎忽然陷入了沉思中。
夜飞雪在旁看着这一幕,暗自有点奇怪,想了想,也靠近过去,挨着葛碧落的肩膀背靠树干问:“哎,葛碧落,你在想些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了。”
葛碧落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唉,我在想啊,你对我这么好,无论什么事都把我放在第一位,而我,却不能够同等待你。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也对不住你?”
“没没没,压根没影的事,你就少胡思乱想啦。我做的这些事儿,都是应该的分内小事,举手之劳,根本就不算什么。”
夜飞雪连忙冲葛碧落摇手,满脸含笑地表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葛碧落睁大双眼,相当认真地冲夜飞雪胸口捶了一拳:“哪里是小事,一般人都做不到的好不好!”
“嗨,咱兄弟俩是什么交情,又谁跟谁啊?能跟一般人一样吗?”夜飞雪一本正经地发出反诘。
“那哪能一样嘛。”葛碧落不假思索地一扬下巴,“咱俩那可是一见如故的莫逆知交,高山流水的生死知己。”
夜飞雪抚掌大乐:“这不就对了嘛。咱们都已义结金兰、情深似海了,至于非得区分彼此,闷头琢磨谁对得起谁、谁又对不起谁之类毫没价值的事嘛!”
葛碧落闻言,既觉得他言之有理,又依稀感到似乎哪里不对。饶他平时机智灵变,这时候也不禁有些期期艾艾。
好半晌,仍只是张了张嘴,发出诸如“可是……可是……”这样简单的几声片段。
“哎呀,你就别再可是不可是啦,我建议,咱们以后,也不许再浪费唇舌来谈论这些既无营养也没必要的话题了。”夜飞雪摆出副认真的模样,如此“说法”。
而葛碧落,面对如此醇厚的情谊,只能深受感动地继续着他的“可是……”
“嗨,葛碧落,你怎么这样啊。要知道我那个兄弟,他可从不像你这般酸不拉叽的。”夜飞雪再次语出惊人。
“噫,你那个兄弟?他是谁啊?除了我以外,难道你还有哪个好兄弟?”葛碧落满脸蹊跷。
在奇怪地追问后,他又追加性质地郁郁吐槽:“你这小子,什么人嘛,可瞒得我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