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碧落吞吐再三,几乎是字斟句酌地慢慢问出了如上所言。
夜飞雪不假思索,直接断然允诺:“肯定不会。因为我知道,哪怕不分彼此,但每个人都必须拥有属于他的私密天地。在专属他自己的这片小时空,也当然允许有他的小秘密存在。
不分彼此是为了让我们团结强大,变得比从前更好,从此有人共同分担,不必孤军奋战,不再面临孤立无援的苦楚和无奈,而不是相反地成为彼此的桎梏和掣肘。
至于你对我隐瞒的事,只要不危及到你的自身安危,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问题。”
“啊,但愿如此吧,夜飞雪。”葛碧落喜不自胜地抬起头来,并向夜飞雪伸出一根纤细葱白的小拇指,“那么,咱就‘君无戏言、绝不反悔’了哦。”
“咱兄弟同心,齐头并进,绝不后悔,理所当然。”夜飞雪胸间蓦地涌动了一股灼热的豪情壮志。
一激动,他就从树下跳起,并将葛碧落扶起,很为雄迈大气地跟他“啪啪啪啪”连击了三、四掌。
然后他俩又相互碰拳,用小指头相互拉了勾勾,然后食中无名三指拳面相靠,最后彼此大拇哥在上方对叠,郑重“盖章”。
虽是口头戏言,可对夜飞雪、葛碧落二人而言,却也算是订立了一个毕生有效重大协约。
重伤之余,哪怕得救及时,葛碧落的身子骨毕竟尚未痊愈,还相当的虚弱。
这时候,在久坐之际被拉起忽然站立,再加上心情十分激动,牵动伤痛,他不由面露疼痛难禁的苦状,微微气喘。
好在夜飞雪体贴入微,见状连忙提议:“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风太凉了。”
“不要,我还没那么娇贵,点点凉风还是捱受得住的。”葛碧落不依地摇摇头,执意拉着挚友,仍旧又坐回了原地,“哼,更别说,我这会儿心里头可正热乎着呢。”
“那……好吧,但也只准再稍待片刻。片刻之后,咱可就得回屋里去,不许不依。”夜飞雪反而像是老大一般,居然略嫌霸道地对葛碧落提出了如此这般的附加条件。
而葛碧落,居然也不以为非,竟极其违反常态地,显得颇为温驯听话地点了点头。
夜飞雪尽管对他的一反常态明显有些不太适应,却也并不点破,只大而化之地搔搔头皮,咧嘴一笑了之。
可身为局中人,不见自己,葛碧落并不知道自己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在夜飞雪挠头皮的当口,他并无异常,只微微地一笑。
整个人略显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子,似乎正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而就在夜飞雪启齿欲问他在想什么的时候,葛碧落忽然很开心地说话了:“哎,你不觉得,骆老前辈、司徒大伯他们待我俩真的好好呢。
搭救了我们的性命不说,还替我疗治好重伤,然后呢,又对我们全盘照拂,管吃管住。诶,夜飞雪,你应该跟他们是很熟识的关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