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舟随手指了指一位中年男老师，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那位老师，请你站起来一下。”

被指的中年老师左右看了看，确信市委书记是叫自己，这才无可奈何的站起来。

“这位老师，你的孩子在哪读书？”徐远舟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在......在齐阳师范学院附属中学。”中年老师如实回答。

何春雨小声告诉徐远舟，这位中年老师姓丁。

徐远舟点点头，问：“丁老师，你能实事求是的说说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放在齐阳附中而不是在东港第一中学读书读书吗？”

既然市委书记点名问这个问题了，丁老师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徐书记，您刚刚也看到了，我们所有的老师的孩子都不在东港第一中学读书，为什么呢？我承认，东港第一中学的教学质量确实比不上齐阳附中和市第二中学，所以不光是我们老师，只要能有办法的，都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孩子到城区去读。”

“嗯，请坐下。”他望了望在座的所有老师，又侧头看了看自己边上的何春雨和范书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家的这种做法我理解。学分制的初衷是为了保护东港的优质生源，提高东港第一中学的录取率，但现在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地方保护主义嘛，而且还滋生腐败和不良影响，我听说东港的家长为了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城区去读书，找关系、走路子，送礼送物，五花八门，什么手段都有，还有的人淘空了六个钱包、贷款去买学区房。

这几年东港第一中学的录取率不升反降，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学分制是失败的！打铁还需自身硬，还得在提高东港第一中学的教学学平上下功夫！所以扪心自问，在座的各位认为这个学分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听话听音。

范书山坐不住了，连忙表态说：“徐书记，是我们的格局太小，我们教育局将遵照您的指示，尽快开会讨论学分制的问题，看是否有无存在必要，立即进行整改。”

听了范书山的话，徐远舟心里感慨万千。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特别复杂，但学生家长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反映就是没人愿意去听、去做。而今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亲自过问了，就马上解决。如果不是自己过问，又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这就是现在不少官员的常态，领导的一句话就是圣旨，至于市民和群众们的反映，可以束之高阁、置若罔闻。

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天天挂在嘴里，写在墙上，就没有几个人真正想到过怎么为人民服务。

范书山这样的官员，现在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们一天到晚只揣摩领导的心思，领导的话就是圣旨。

徐远舟对范书山的印象一点都不好.......

........

端午节的时候，方向明和老婆又来给大舅子家送节。

坐下来聊天喝茶的时候，方向明指了指边上的别墅，貌似无意的问大舅子：“我们徐书记的那套别墅是按揭的还是全款的呀？”

大舅子边给他倒茶边说：“有次晚饭后散步，看见他家的保姆带着她女儿在院前玩，和她聊了几句，应该是全款买的。”

“全款再加上家电、家俱，还有契税，我看没有250万都拿不下来吧？”方向明若有所思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