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满意极了,这吴大夫不笨。
她诱导着他:“对,就是三夫人。你的婉蓉就是被她害死的!你听不见吗,婉蓉哭着问你,为何不替她报仇?你是害怕,还是不够爱她?”
吴大夫恼怒起来,抓起酒壶狠狠摔砸在地上:“我爱她!我也不怕!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为她报仇!”
清梨目的达成,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人找到她,让她进成家搅个天翻地覆。
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
虽说赔上了几条命,可拉拢了吴大夫,一切都值得了。
要知道,他可是如今成炀亲信副将、成家管家的叔父!
见她笑,吴大夫也哼哧哼哧地笑起来。
二人却并不知,紧闭的窗外,吴量与两个看守无声立着,阴影之中,神情也模糊于水雾。
·
这一夜,卿令仪睡得并不安稳,但大床宽敞,倒也舒适。
翌日她先醒来,身旁成安乐趴在小黄上,睡得正香。
她坐起身,恍惚了会儿,下意识望向梨花榻。
那儿睡了人。
起初卿令仪没辨认出来是谁,心中存疑,下床悄声走去。
离得近些,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竟是成炀。
乌发散开,身上罩了件玄青色的宽大袍子。
梨花榻并不大,卿令仪睡着能算宽敞,可是成炀体格健硕,身长腿长,这榻对他而言实在逼仄,双腿都伸展不开,身子微微弓着。
卿令仪意识到,原来他是在这儿对付了一晚么?
他定是睡得不舒服,眉头紧蹙。
十香浣花软枕被挤得掉在了地上,卿令仪蹑手蹑脚上前去捡。
几步近内,成炀倏然睁眼,目光冰冷锐利,起身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榻上。
一切发生得极快,只在一瞬之间。
卿令仪赶紧颤声提醒:“我,是我……”
成炀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打了个转。
冰冷精光略微退去,他皱了一下眉头:“做什么?”
卿令仪指指地上的软枕:“捡东西。”
成炀没动,仍盯着她。
卿令仪能理解的,过去娘亲有几个部下也是这样,睡眠极浅,任何人近身都会立刻感知到。
娘亲说他们遭遇过暗杀,包括身边亲近信任之人的背叛,所以极度缺乏安全感。
没想到成炀也有这样的反应。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好啦,别紧张,没事的。放开我吧。”
成炀冷笑一声,“卿令仪,你把我当小孩子?”
“是我小孩子,只想得到这样哄人,”卿令仪好声好气地说着,“你先放开我。”
他手劲松了些,却并未撤走。
卿令仪不明白:“将军?”
成炀纠正:“夫君。”
“夫君,”卿令仪瞅着他,“早膳你有想吃的吗?”
“有。”说完,成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珠。
他的手掌卡在她的脖子上,指腹粗糙,在肌肤上轻轻摩挲。
危险又迷人。
卿令仪的脑袋晕乎了,搂住他的腰身,近乎热切地去回吻。
“嗯——”
大床方位响起成安乐的哈欠声。
卿令仪骤然睁大双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了成炀。
他始料未及,腰“砰”一下撞到了梨花榻的边缘。
他的脸瞬间黑了。
她却压根顾不上,擦擦嘴角,迅速站起身来。
大床上,成安乐正坐着,睡眼惺忪地叫了一声:“娘亲。”
“你醒了,”卿令仪心如擂鼓,“早膳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鸭子肉粥!”成安乐一听吃的,瞬间清醒了。
“这么爱吃这个粥啊?”卿令仪笑了。
成安乐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