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冷了一大截,虽说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如此决绝,连一面都见不着了。
将军是当真对他有了嫌隙。
吴量停在烈日之下,感到绝望,令人窒息的暑气顺着他的双腿无休止地攀爬上来。
“咦?吴管家?”
碧微从外边回来。
吴量缓缓转头。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碧微将双手撑在眉骨上遮挡日光,稍眯起眼睛看向他。
“我……”
碧微又看向容赫,她没见过这号人,“你是谁呀?”
容赫涨红了脸,紧急撤退了两步:“我我我……”
碧微真是奇了。
这年头男人都哑巴了吗,问一个答不上来一个。
“罢了罢了。”碧微迈步往里走。
临近中午,卿令仪被饿醒了。
成安乐还睡着,她轻手轻脚地坐起身,自己摸摸额头,没那么烫了,感觉精神也不错,便小心翼翼地越过成安乐,爬下了床。
她慢悠悠地走出去,碧微正在廊下和人低声说话。
发现她醒了,碧微立马迎上来:“夫人,你好些了?”
卿令仪点点头。
“辛大夫的药已煮上了,我让计护卫盯着呢,等待会儿吃过午膳便能喝了。”
卿令仪又点点头,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问起:“对了,吴管家呢?”
碧微眼睛一亮,“我刚才还在问他们呢!”
“嗯?”
“说是将军体恤吴管家,准许他为叔父守孝,特意暂免了他管家一职。可是刚才我回来,在门外看见吴管家很是失魂落魄。”
“在门外看见的?”
“对呀,宴山居门口。”
卿令仪蹙眉,成炀这是都不许吴量进宴山居来了。
吴量在成家已有好些年,成炀如此行事,一定很伤他心。
“夫人,他们说,”碧微凑近了些,压低嗓音,“吴管家挺好的,这回被叔父连累,实在可怜。”
看看,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她开口问:“将军何在?”
“那我就不知道了。”
卿令仪一抬眼,看见容赫低着头快步自门外走过。
她当即出声:“容赫。”
容赫一副“我明明这么小心怎么还会看见我呜呜呜完蛋了”的表情,硬着头皮走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夫……夫人。”
“将军在书房么?”卿令仪问。
“不……不,将军出、出门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未、未定。”
卿令仪叹了口气,“好吧。”
那她就等。
而这一等,便是三天。
月到花梢,宴山居燃起了耀耀烛火。
卿令仪在亭子里坐着,望向门外,烛光流转,在她眉间凝出愁色。
渐渐地,她有些打盹,单手支着脑袋,阖了眼眸。
朦胧之间,她闻到干爽香气,粗粝的手掌抚过她的面颊,停在唇角处轻轻摩挲。
她被熟悉酥麻的触感闹醒了,撑开眼皮望去:“将军——”
成炀唔了一声,俯下身来。
嘴唇分明已近在咫尺,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卿令仪奇怪,小声地问:“怎么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