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仪忙道:“不能杀!他是侍中的儿子!”
不过真是没忍住,踹了胡遵一脚:“先将他绑起来,派两个小厮盯着。再让人去一趟胡府,就说胡二公子在这儿,请他们派人来接。”
如此一来,胡府就知道是胡遵在将军府犯了事。
不过她没选择把事情闹大,给两家都留了颜面,胡府也找不出错来。
“还有啊,”卿令仪清了一下喉咙,“你再去宴山居,跟成将军也说一声这儿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捕风捉影都能生那么大的气,要是不及时解释,指不定还要怎么样呢。
“是。”
司汝剑依她所言去办。
宴山居,廊下三个侍女一字排开跪着,哭得很是伤心无助。
成炀面色阴沉,唇边乃至衣襟、衣摆,都染着鲜血,苍白又狼狈。
他单手撑着门框,挣扎着要往外走:“我真得去!你知道胡遵是个什么样的混账吗?”
“你都吐血了!你去什么去?夫人自有人保护!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辛大夫死死拽着他。
“再不放开,我杀了你!”成炀恶声。
“你杀!有本事你就杀!”辛大夫也是头铁。
见他们闹得这般凶,三个侍女哭得更大声了。
“你们还哭!”辛大夫气得不行,“要不是你们在这儿乱嚼舌根,将军至于吐血吗?真是夫人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什么话都敢说!”
这要是在过去,她们但凡多嘴一句,成炀都能把她们舌头给拔了!
成炀压根没看那三个侍女,仍一意挣扎着要走。
“将军。”
司汝剑及时出现,拦在他的身前。
成炀仍对他心存不满,冷着脸:“你来做什么?”
眸光阴沉危险,“你也要拦我?”
司汝剑直接道:“夫人让我来的。”
成炀愣了一下,忽然平静下来。
恍如风暴降临的海面上,汹涌巨浪忽然退去,浓重乌云也缓缓散开。
他第一反应,司汝剑不是向来直呼卿令仪大名,怎么忽然敬称夫人了?
接着想,她让司汝剑过来,是因为心中也惦记着他吧?
最后,成炀问:“什么事?”
“是,”司汝剑简单陈述,“胡遵图谋不轨,我打晕了他。”
“那她……”
“夫人毫发无伤。”
成炀松下口气:“那就好。”
他不再挣扎了。
辛大夫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松开他,问:“不过,你怎么知道胡遵是个混账?”
成炀冷笑一声:“去年胡府闹出人命,陆挺去走了一趟,也就听说了胡遵的特殊癖好。他对卿大将军有异样的情愫,当年一心收养她唯一的女儿,作何打算不必多说,所幸被胡平伯阻止。但他没放弃,接触不到卿令仪,便四处寻找样貌与卿大将军相似的女子,不论几岁,不论婚否。他看似谦和体贴,实则这不过是他用以诱骗女子的手段,待女子上钩,他便原形毕露。”
还有些细节,他没有说。
胡遵觉得单纯男欢女爱没意思,床上总要折腾出刺激花样,让那些女子打他、骂他。
若有不从,他便恼羞成怒,拳打脚踢。
胡府死的那个,正是赤身裸体,在胡遵床上,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
“夫人如何处置胡遵的?”成炀又问。
“绑起来了。”
成炀:?
这怎么还奖励他?
“通知了胡家,让他们来接人。”
“这倒不错。”成炀颔首。
他没再多说什么,进主屋去了。
辛大夫观他背影,总觉得气色意外地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