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仪微微一愣。
“得了吧,叶挽。”
宋云翎往前一步,护在她的身前,“你们胡家逢人就说要让人知道这绥都是谁说了算,你们不嫌累我都嫌累。”
“你!”
“我就这么说吧,令仪是我罩着的,你今天要敢在这里动手,我左、宋两家都将与你势不两立!”宋云翎嗓音冷冽。
叶挽皱紧了眉头。
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威胁过。
可是想来左氏一族早已没落,永兴县公不在朝为官,族中如今最负盛名的也就是个亭林先生。
她原是想请了做教书先生,可如今看来也请不动,那干脆不请了!
世上又不是没别的能教书的人!
至于宋家,这是个大家族,宋琇正是当今中书令。
可宋云翎是三房的,宋家怎么可能为她与胡家闹翻?宋云翎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什么高官,倒是听说她哥哥名气蛮大,可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乡野医者。
叶挽缕清顺思绪,放心下来。
原本这几日和夫君闹矛盾的怒火一直积攒着,正好在这儿发泄了!
她冷哼一声:“还想着保护别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今日你、卿令仪,都跑不掉!”
奚掌柜凝眉,从柜台下翻出她惯用的那对斩骨刀。
许廉闻讯赶来大堂,站在卿令仪的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藏匿暗处的计繁枝身形压低,如同等待出击的猎豹。
“先从卿令仪开始!”
叶挽扬声,“你胆敢将热水浇在我二弟身上,今日我定也要浇坏你的脸!”
卿令仪提醒她:“那是成将军浇的。”
叶挽不为所动,道:“等他看见你毁了容的脸,便会知道得罪胡家人的下场有多严重!”
她嘱咐下人:“来人,将她们两个抓住!去取热水来!”
然而无人应声。
反倒是门外忽起异动,肉体铁器撞击声,伴随着痛苦哀嚎。
叶挽转过身去。
胡府的侍从警惕地步步后退,原是从正门处进来两个男子,皆是披甲佩剑,杀气凛然。
在他们的脚下已躺了六七个侍从。
“你们是何人?竟敢袭击我家侍从!”叶挽质问。
卿令仪稍微歪了一下脑袋,看清那二人的面孔。
这不是她家老妈子似的吴量,和爱脸红的容赫嘛!
“进来!”
吴量声线沉稳。
伴随他一声令下,两列将士鱼贯而入,将胡府一众围在正中。若有侍从挣扎反抗,直接刀架脖子。
卿令仪左看右看,见了好几张熟悉的脸。
都是将军府的人。
叶挽怒气冲冲:“都给我放开!这些可都是胡府的侍从!你们怎么敢……”
她话说一半,突然直觉地收了声。
仿佛某种威严迫近,众人视线纷纷投向门外。
成炀一身铠甲更衬得身量高大英武,未戴头盔,乌发一丝不乱束于头顶,俊颜间肃杀之意尽显无遗。
他踏入天兴楼中,眸光冰冷,扫视一圈。
一直对上卿令仪的目光,沉郁戾气才缓和了些。
“……你是成炀?”叶挽认出了他。
成炀不作声,仍往里走。
叶挽道:“成将军,你可真是不长记性,知道得罪胡家的人会有什么……”
寒光乍现,成炀单手抽出腰间长剑,直抵叶挽咽喉。
隔着一段距离,叶挽都能感受到刺骨剑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