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三天,”宋隋文于心不忍,移开目光,“成将军也会偶尔醒来,趁此多与他说说话吧。”
三天。
薛老太太却只听见了这两个字。
她一阵头晕目眩,到底是当场昏了过去。
·
日出东方之际,马车已出绥都。
在官道边暂时停靠,卿令仪和碧微翻出准备好的山药糕和水,先吃一些填填肚子。
“真没想到竟被成将军察觉了。”
“我也没想到。”
“幸好老太太及时赶到,她还是很疼你的,夫……”
碧微努力扭转,换了个称呼,“成三。”
卿令仪莫名脸红,把最后半块山药糕塞进了嘴里。
“我观阁下面色有异,怕是有隐疾呐!”
浑厚男声自大道之上传来。
卿令仪总觉得耳熟,掀起车帘,向外看去。
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走来。
前边那个中年男子一脸的不耐烦,恨不得走快一些。
跟在他后边的男人已是鬓发灰白,精神矍铄,不过灰头土脸,形容狼狈。
“我可是传说中的神医,只要你给我三两银子,我就为你治病。不论什么病,我都会治!”
中年男子忍无可忍,“闭嘴吧你!要装神医也装不像样,都骗到我头上来了!”
“谁骗你了,我真是……”
“你再多说一句,”中年男子挥起拳头,“我可动手了!”
“……”
见他老实了,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甩开袖子,大步离去。
禹谟在原地直摇头叹息。
这世道是怎么了,他都豁出去坦白是神医了,却没人相信。
区区三两银子罢了,当初那些人揣着三千两甚至更多,他都不曾出手。
目光一转,发现道旁马车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玉白的脸庞。
禹谟眼睛顿时放亮,整顿一番形容,走上前去,“这位姑娘,盯着老朽看了这么久,是否有所求啊?”
卿令仪眉眼弯弯,“师父,是我。”
禹谟怔了一怔。
卿令仪拢过帘子,露出完整的面庞。
禹谟这下终于认出她,“令仪!”
碧微探过身来,向外看去。
禹谟也认出她,“碧微!你也在!”
碧微展颜一笑,“禹神医。”
片刻后,禹谟也上了马车,狼吞虎咽吃了大整盘山药糕。
碧微把水壶递过去,禹谟又吨吨吨灌下去一大半。
吃饱喝足,禹谟痛快地舒出口气,道:“我说回绥都,结果银两没带够,半路上就花完了,为了填饱肚子,连马都给卖了。我想着路上给人看病,结果谁也不肯相信我是神医,一分钱没挣到,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卿令仪又给了他一盘山药糕。
“话说起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禹谟问起来,“还穿成这样。”
“我要去北方找我娘亲。”卿令仪没隐瞒。
禹谟倒奇怪,“你走了,成炀怎么办?”
卿令仪被问住了,“成将军?”
“宋隋文那小子写信给我,说成炀中了凶煞毒,他不知道怎么办。”禹谟拿起一块山药糕,咬了一口。
卿令仪愣了一愣,“师兄不是……已经解了成将军的毒么?”
“这不可能,除了你,没别人能解凶煞之毒。”
禹谟皱眉,“这小子胡言乱语,成炀恐怕已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