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门外此起彼伏都是阻拦劝声。
但成炀一人可挡百万师,区区几个宫人怎么拦得住他?
梁帝对追赶宫人道:“都退下。”
“是。”
成炀入殿,目光四面一扫,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成爱卿……”
“陛下,”成炀单刀直入,“令仪应皇后娘娘之邀入宫赏菊,经久不归,不知她现在何处?”
梁帝眉头紧锁,道:“有关此事,你先冷静一些。”
谢皇后含泪抬头:“成将军,此事过错皆在于我,你要怪罪,便只怪罪我一个吧。我皇儿无辜,令仪更是无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听不出究竟何事。
成炀眼神如冷刀子一般,恨不得剜了这毒妇。
耐心也将要在这之间消磨殆尽,成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她在哪?”
谢皇后本能脊背一寒,下意识回答:“……在东配殿。”
成炀与梁帝径直迈步去东配殿。宫人搀扶谢皇后起来,也一并跟了上去。
门只是掩上,一推便开了。
殿内阔大富丽,鎏金卷耳瑞兽香炉顶盖上徐徐泛着白色烟雾,一张沉香木阔床,垂下的罗帐上遍绣金线海棠花,映出左右反复摇摆的一道人影,伴随着那动作,垂帐花瓣也显出媚色来。
谢皇后揩去眼角泪花,悄然瞟了一眼成炀。
从侧脸看去,他下颌线条紧绷着,面色冷峭,带着凌然戾气。
谢皇后得意地勾起唇角,今日围观者甚多,他又是亲眼所见。
这肯定是要和离的了!
众人都到了。
被声响打搅,床上动静一滞。
垂帐光影明暗交错,那人转过身来。
而看清这个剪影,成炀却愣了一下。
这人……
谢皇后没注意到这细微变化,扯着哭腔,道:“令仪,今日只是怪不得你,是我……”
忽然,罗帐被拨开一条缝隙,探出来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谢皇后一怔。
梁帝一怔。
众人皆是一怔。
……不是,你是谁啊?
成炀的怒火却瞬间消了,问:“你在床上做什么?”
“救人呢。”
许廉说着,把罗帐一边掀起,挂到了金钩上。
床上仰面躺着萧连阁,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谢皇后不由目光一紧,“皇儿……”
梁帝神色凝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廉本本分分,下床行了个大礼,道:“陛下、娘娘,今日二殿下不知何故忽然昏迷不醒,姑娘叫我将殿下平放床上,按压胸口。”
刚才床会摇晃,便是这一缘由。
至此,成炀已明白了嗯嗯的意思。
他与许廉一唱一和,又问:“既然殿下昏迷,为何不及时告知皇后娘娘?”
许廉回道:“殿下昏迷过于蹊跷,姑娘之意,不可声张,否则那行凶之人必会偷偷溜走,或是销毁证据。”
谢皇后面色一僵,心道不好。
“故而,姑娘叫我放下罗帐,掩上门扉,不要叫人瞧见。如此,才能将那作恶之人当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