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和磨着尖牙，“你放我出去，我盘在你手腕上。”

“手腕容易掉。”

“那就把我丢你衣领里，随便哪里都好，赶紧放我出去！”

小黑蛇是真生气了。

无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颜和施主要求，贫僧遵从便是。”

你怎么有脸的啊，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颜和忍不住吐槽。

无辰把颜和从笼子里捏出来，然后转手把他丢进衣领里。

马匹继续奔跑，无辰的胸膛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脸上的神情顿了顿，然后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小黑蛇气性挺大。

颜和确实气得不轻，咬无辰胸膛的这口丝毫没留情，要不是他尖牙短，非得在妖僧的胸口戳出两个洞来不可。

天色渐晚，无辰找了个客栈歇脚。

颜和吐着蛇信子，看向窗外冒着的黑气，双眼泛起了精光。

是恶人之魂的味道，还是一个极恶之人，他发了。

看着颜和的无辰没有错过那蛇眼之中的光芒，“想去？”

颜和昂着蛇头，“那边亡魂不少，你不去？”

无辰缓缓看了眼那团黑气，“走吧。”

颜和非常自觉地飞进无辰的衣领处，无辰则满意地隔着衣料拍着颜和的蛇身。

无辰一路前行，四周皆是呼啸的风声，风声之中还参杂着此起彼伏的悲鸣。

那是一间废弃的矮房，坐落在街角处，矮房的墙壁有着大大小小的洞，矮房内杂草丛生，半吊着的木门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掉下来。

黑气就团聚在矮房之中。

颜和从无辰的衣领处探出脑袋来，疑惑地看着矮房里的黑气，“那恶鬼困这么多人的魂魄做什么？”

无辰的手指亮起金光，金光点地，地面出现了一个阵法。

“聚魂阵。”

颜和顿悟，“有人在以魂养魂。”

“嗯。”

无辰应了声后，弯腰进入矮房当中。

颜和从无辰衣领口飞出来落在地上，双眼环顾四周。

那恶鬼藏在后头，若要找到他，就必须把拦在他们面前的这十几只亡魂全部超度了。

或者，吃了。

颜和看了无辰一眼，“一起念？”

无辰难得配合地颔首。

一僧一蛇同时念起往生咒，语速有默契的维持一致。

佛光亮起，十几只亡魂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消失。

颜和终于看清了在后方的那只恶鬼。

恶鬼坐在十数具白骨之上，脚下踩着两只亡魂，手中正拿着一只，一口口吃着，仿佛在吃鸡腿一般。

恶鬼的面目满是黑气，黑气之中有两只绿幽幽的眼珠，那双眼珠此时正看着无辰。

在地上的颜和毕竟是一条小而不起眼的黑蛇。

恶鬼开口，语气高傲，“和尚，来当本大爷的晚餐？”

颜和选择先看戏。

无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莫要再造杀孽，把他们放了吧。”

恶鬼把手中的亡魂一口吃进去，阴森地笑着，“我放了他们，谁来当我的口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