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上石头，小黑蛇就跑了。

无辰赶忙把小黑蛇捏回来，温柔的语气中好似带着抹不去的悲伤，“你不是最喜欢吃野猪肉，为什么还要跑，就这么…恨我？”

小黑蛇剧烈地扭动着蛇身。

无辰把野猪肉递到小黑蛇面前。

小黑蛇却越过野猪肉，一口咬上无辰的手指。

刺痛瞬间蔓延，可都比不上右边胸腔处传来的心痛。

无辰狐狸眼中露出迷茫，红透了的眼尾带着难以言喻的忧伤，沉默半晌，他把手上的野猪肉丢到一边，拿出之前装颜和的笼子，轻柔地把小黑蛇放进去，“你乖乖待在里面，不喜欢吃肉不要紧，我带你去找恶鬼，恶鬼吃了，你就能开智了。”

温柔地把小黑蛇护在怀中，无辰抬脚往恶鬼谷走去。

恶鬼谷，以恶人为首的山谷，谷中待着的，全是作恶多端的恶人。

无辰进去后，直接把碰到的第一个恶人给杀了，然后捆着恶人的魂魄放在小黑蛇面前，“来，恶鬼，给你吃。”

小黑蛇抬着蛇头，蛇眼中带着恐惧，口中发出嘶嘶声。

无辰侧头，手中亮起红光，恶鬼瞬间消散，他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宠溺，“不喜欢这个味道？没事，里面还有很多恶人，我杀到你喜欢为止。”

无悲怜之心的妖僧，不断破着杀戒。

凡目光所及，见一个，杀一个，杀完后把魂魄放在小黑蛇面前，若小黑蛇不吃，他便随性把魂魄放了，或者是灭了。

这天，恶人谷血流成河，而无辰，孤寂地站在血泊中央，狐狸眼迷茫而失落，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悲伤。

笼子里的那条小黑蛇，此时全身发软，被吓得奄奄一息，差点喘不上气来。

它只是一条，刚出生不久，不谙世事的小黑蛇而已。

恶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半空中若隐若现地飘荡着不同的恶魂，他们本能之中带着对无辰的惧怕，却又好似被什么吸引，徘徊在他身边不愿离去。

看着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小黑蛇，无辰笑了，无神的狐狸眼中带着悲凉，“哪怕皮囊再像，你也不是他，你不是他啊。”

好看的皮囊千遍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颜和。

却被他弄丢了。

无辰笑着笑着，晶莹的泪水倏地从眼角滑下，滴落在脖颈里。

有侥幸生还的恶人拿着刀从无辰的后背扑过来，无辰一个侧身，恶人便倒在血泊之中，无辰睥睨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下一秒，恶人身首异处。

魂魄飞出之际，瞬间被无辰掐灭在指尖。

狐狸眼染上了诡异的红色，就像梦境里的他一样。

笼子里的那条小黑蛇，无辰最终还是放走了它。

就算只有一个相似的皮囊，他也舍不得杀。

笼子一开，小黑蛇瞬间复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生怕一个回头，就被身后的妖僧吃拆入腹一般。

目送小黑蛇离去后，无辰缓缓离开恶人谷，整个人拉垮着肩膀，脸上毫无生机。

用仅剩些的银两买了几壶酒，无辰背靠巷口坐着，一口口喝着酒。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相思入骨，唯愿佳人入梦，梦中解相思。

可是没有，颜和一次都没有入他的梦，当真，恨他至此，连入梦都不愿么？

巷子口，不知是谁踢了烂醉如泥的无辰一脚，口中骂骂咧咧说着臭和尚。

无辰一动不动任由那人踢着，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