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乐瞅了眼沈奉,说:“看样子,你昨晚睡得不错。”
“还行,看样子,你们睡得不怎么样。”
危乐拍拍身后的箱子,说:“也还好,一晚没睡,为你准备嫁妆呢。”
“村北的红盖头,村南的红鞋子,村西的红喜服,哦,对了,还有等下来接你去拜堂的村东的红轿子。够排场吧。”
说着,危乐瞟了眼另外几名村民,见她们还在准备其他东西,低声跟沈奉吐槽。
“这鬼地方太凶残了,为了取这几样东西,命都差点没了。”
“褚璇为了那双鞋子,手臂上的一块皮被割了。说什么鞋子少了鞋面,必须用上好的人皮制作。”
“那红盖头说不够红颜,生生让边天磊放血把它染红。”
“我比较幸运了,选了喜服,他们跟我说这喜服缺少丝线。本来把若是褚璇去,可能把头发舍了就行,可我头发不够长,把我全身毛发都给割了。”
紧接着,他义愤填膺地指着自己的眉毛,说:“这眉毛还是我求褚璇帮我画的,要不然我这怎么见人。”
沈奉刚没仔细看,听完危乐的话,才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异常。那汉子,也就是边天磊,脸色除了睡眠不足,还异常惨白,确实如刚刚危乐说的,失血过多。
而一旁站着的褚璇也脸色苍白,依稀可见手臂处有些许血迹。
面前的危乐一开始戴了帽子没发现,这时一看果真是半点毛发也没留下。
沈奉突然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异常,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瞄去。
危乐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看什么呢你!”
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都说了是全身毛发,当然所有都包括。”
“不过你放心,虽然要求我们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这些东西,但都是借口,就是想整我们,这些东西和我们付出的东西不沾边。”
沈奉闻言长舒一口气,要不然真按他刚刚说的皮、血、毛之类的东西穿身上,自己很怀疑会不会直接吐出来。
“这几样都那么难得了,不知道你老公负责的轿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嗯?”沈奉有那么一瞬间是迷茫了,然后飞快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沈奉似笑非笑地看着危乐,说:“希望等下你能在骆承面前说出这话。”
危乐倒也坦荡:“谁让他不在这呢?”
新娘的准备工作繁琐而复杂,虽然现在是由沈奉这个男人替代,但该有的步骤一个也不能少。
各种胭脂水粉往脸上抹,衣服套完一层又一层。甚至他头发没那么长,那大婶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发包给绑上,捣鼓出一个繁杂的发型。
各种零零碎碎的饰品往身上挂,还未出门,沈奉便感觉脖子不堪重负。顶着这一身行头,要真遇上危险,跑都跑不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天已大亮,沈奉盯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模样,说实话,除了眉眼依稀还有些自己的影子,他是一点儿也不敢认这是自己。
一袭红盖头掩面,眼前只余朦胧的红色光晕笼罩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