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是父子,还真的没有人会不相信。
夜洹缓步而来,殿外的阳光在他身后努力地追寻着他的脚步,直到走到殿内,完全被黑影覆盖。
金光中走来的夜洹显得十分高大,威武。
一时间,殿内站立的夜川眼眸眯了眯,右脚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一双森黑红眸沉沉地打量着他这个许久许久未见的儿子。
该是多久了呢?
好像快要一千年了吧……
在他还未满一百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那时候的他,还算是个幼崽,只不过……是有了一点思想的幼崽。
几秒后,终是什么压下了那份来自父亲的思念之情。
夜川在不知不觉中将那迈出去的右脚又收了回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往常的严肃、冷酷。
端着他那一族之长、王族之王的架子。
旁边一直站着恭恭敬敬的蝶羽,二人好似这殿内的顶梁柱一般,只因他们在,这座大殿才被赋予了意义。
而这一站,就是几千年。
“我的人呢……”
夜洹走到殿下站定,看向殿上那熟悉的冷酷面容,语气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不喜,不怒。
他不想被眼前的人占据自己的思想,影响自己的生活。
视如无物,是他最本能的做法。
既然不能发生冲突,他也做不到讨好,那不如再见陌路。
“小夜,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是……”
夜川也没有以父亲的身份自居,直接开门见山,向下走去,这几步走得很轻松、自然。
好似他的心情很好。
但下一瞬,好似想起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
“你必须留下!”
只要夜洹回来,什么手段他都不在乎。
只是,他低估了蝶羽口中那个雌性对他这个儿子的影响力。
再见到他,是欣喜,也气愤。
欣喜他,千年了,终于再次踏上了故土,还知道回来见见老父亲。
气愤他,千年了,第一次回来竟是为了一个雌性,还是个什么武力都没有的雌性。
那样的雌性根本不可能为他们森镜王蛇王族繁衍后代,更别提辅助王上将部落发展到龙族盛世。
他穷尽一生,也没有达到。
他希望,自己的后代可以。
千年了,所有的等待与付出都是值得的,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也是值得的。
在夜洹身上,他看到了希望,他的希望,赤凝的希望,整个森镜王蛇一族的希望。
“我——不会留下!”
夜洹一双森黑红眸定定看向那个他小时候无比熟悉的面容,一字一句地强调着。
千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还是一般的强势、冷漠,那一头白发真是与他般配极了。
白得没有一点情感。
是啊……
他还在渴求什么,结果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早在千年之前,他就知道了!
他的父兽,满心满眼的,不是母兽,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森镜王蛇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