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负责诈门,有的负责锁拿,有负责疏散百姓,以免误伤的,这次行动之中,交巡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专门在街道上指挥行人和车辆何时停,何时走。”
“当行动即将开始的时候,一声令下,附近几个街区的路口全都禁止通行,盗贼就算冲出来,没有车也没有马,跟本逃不掉,只能被捉。”
“而且他们居然事先做了预演,猜测盗贼会往哪个方向逃窜,如何拦截,种种细节,犹如亲见。”
“说实话,我也做了多年贼曹,亲手捉到狱中的贼人不计其数,但如此精密准确,犹如未卜先知一般,把贼人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步动向,都算得死死的,这种捉贼法真是平生仅见。”
“他们最终不但未伤一人就捉住了这个贼人,还捉住了他的三个同伙,无一逃掉。”
贼曹喝了一杯酒,叹息道:“我也自负是公门高手,威镇相州宵小,可与南阳的这群同僚相比,实在惭愧。”
“我那次去带了三四名兄弟,都是做好了受伤甚至战死的打算,因为这个贼人的武功高强,是一个亡命之徒,但是看了南阳巡捕们的捉贼法,简直就像是探囊取物那般容易。”
“这就是我对南阳的印象,让我不禁心生佩服,想要照着南阳去学,却有许多东西都不知如何去做,如果真要比照南阳,恐怕得请南阳的巡捕来给我们讲解许多东西。”
贼曹的这番话算是一个引子,接下来又有几个去过南阳的人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是不同行业,观察的视角也各不相同,但是最终结论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想要比照南阳,仅仅看过了就学着做是不可能做到的。
南阳运行的那一套东西,必然有其内部的运行规律,如果不知道这些规律,只能学到皮毛,而无法学到神髓。
张何开始听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个比较轻松的表情,可是随着讲述的人越来越多,讲述的内容也难免掺杂一些主观的看法。
张何觉得照这样说来,想要比照南阳,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暗中想道:听大家说到南阳,无论是哪一行,全都细分得如此周密,整个社会如同一部精密的机器,相互牵动咬合,看起来行云流水,可是要真正设计施行,定然有许多困难,不是轻易就可做到的。
就像贼曹描述的巡捕,比起其他郡县的巡捕,这些巡捕何止是多,细分到这种程度,光是人员就非常庞大了,而这样的机构还仅仅是南阳社会的一角而已。
而涉及一个郡城的方方面面,如果都这么细分下去的话,凭郡府里的那几个可怜的人手,是怎么忙得过来的?
要知道相州比南阳郡高了一级,也就是这三十多人的官吏而已。
就算加上州牧府上的各种书佐、循行、小史等,也顶多百十个人。这些人全加起来,要接管南阳如此繁杂的政务,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