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瑞和朱业都属于那种一蹲十几年的官员,既不懂结党营私,也不会溜须拍马,只知道凭实力升迁。
在魏州已经呆了几年,但是明显这两位都不受州牧李榷的欣赏,所以都有离开的打算。
奈何魏州的地皮被李榷刮得比洗得都干净,这种地方还能做出什么政绩来?没有政绩,当然也就不能升迁。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黄瑞和朱业都看到了其中的机会。
现在就看他们二人到底敢不敢赌了。
李榷不回来,那固然是好,可以修出三条,甚至四条路出来。
但万一要是李榷回来了,看到道路仍在施工,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已经修成的其他几条路,有临阵突击的嫌疑。
那么李榷大人的政绩,就不那么亮眼了。
因为这条路最终是要向上面写折子的,要写上民生多艰,行路困难,州牧李榷如何体恤民生疾苦,克服困难,耗时数年,冲破重重阻碍,才得以修成。
万万是不敢写十五天修完的,那样政绩就不值钱了。
所以即使修的是第三条、第四条路,也是绝对要赶在李榷回来之前完成的。
现在就是赌李榷会不会提前回来。
黄瑞捻着胡须,在地上来回踱步,朱业说道:“黄兄,别转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其实此时黄瑞的心里活动非常剧烈,他想要修的可不仅仅是三条,而是四条!
从魏州县城出城门,东西南北四个门,全都是这种平阔顺直的公路,真正的四通八达!
这才是黄瑞的目的,现在已经修完了两条路,第一条路由于前期没有任何准备,一共用了十五天,而第二条路有了足够的材料,只用了十天,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计算,假如李榷在二十天之后回来,那么就足够完成两条路了。
黄瑞盯着朱业说道:“再干两条,你们都有功劳,说不定能调离这里。”
朱业吓了一跳:“两条?最快也要二十天,现在距离州牧大人离开已经两个月零五天了,他随时都可能回来啊。”
黄瑞道:“那就先干一条再说,十天内,州牧大人未必回来。”
朱业本来不想赌,可是听黄瑞一说能调离此处,也是心思活泛了起来。
如果能离开这个又穷又偏的魏州,去往其他富庶的州府,比如襄阳府,另外南阳郡的上一级邓州可还没有州牧呢,听说朝廷里为了争这个州牧都快打起来了。
想想美好的未来,朱业一咬牙说道:“拼了!那就再干一条!”
“不过如果还没干完,州牧大人就带着京城里的高官回来了,那编好的几年时间修路的话可就被戳破了,到那时,州牧大人一个不高兴,你们现在这点功劳可就都没了。”
朱业说得没错,如果保证现在的两条路,李榷回来之后,一顿夸奖是少不了的,说不定在功劳簿上还能分点功劳。
至少朝廷每次磨勘,州牧大人那里不会说坏话的。
可如果修第三条路,如果没修完就撞上了州牧大人,那前两条路的功劳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