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滑稽,但是希特勒乐不出来,他只能改变命令,让这支卫队去逮捕拒绝在市政厅升起“卐”字旗的议员。
希特勒声称那些议员都是共产主义者,所以允许使用暴力。
于是更加荒诞的一幕发生了,议员们被逮捕,他们被带上卡车,拉往贝格勃劳酒馆看押。
而在升起“卐”字旗的市政厅外面,一些反对暴乱的人正在演讲。
整个广场到处都是“卐”字旗,而在这些旗帜下面,反对纳粹党暴乱的演说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老实说,这些演说比那些旗帜更加吸引眼球。
比这个更神奇的是,慕尼黑的大街小巷,正在上演着滑稽剧才有的情节。
警察们在撕毁纳粹党的告示,并逮捕叛军。
而叛军则在撕毁冯.卡尔的告示,并逮捕警察。
双方就在慕尼黑里如同捉迷藏一样,当他们相遇时,互相吹胡子瞪眼咆哮几句,然后各干各的……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进展不顺利,希特勒决定不能再等待了,他必须主动出击。
是的,他要“亲自出征”。
与鲁登道夫简单商议后,希特勒决定从啤酒馆出发,带上队伍,直奔州警察总部,营救他们的“总理”。
然而还不等他们走出去,又一个噩耗传来,警察和前来支援的国防军,包围了军区司令部,罗姆上尉正在组织抵抗,但是以他手头的力量,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于是一场针对“如何救援”和“先救谁”的争论开始了。
会议吵吵嚷嚷,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忍无可忍的希特勒决定,先去解救被困的罗姆上尉。
就这样,希特勒和鲁登道夫带着队伍出发了,他们选择步行,这样速度虽然慢,但是却可以保持队伍的完整性,何况现在慕尼黑乱作一团,卡车未必能在街道上跑得开。
当然,希特勒还存着另外一个小心思,步行的方式具有宣传性,他希望能够在他们赶到军区司令部时,能有大批普通民众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这会给军警施加巨大压力。
就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出发了,他们浩浩荡荡,敲敲打打,路上吸引了大批市民的注意。
在离开啤酒馆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完全没有得到消息的埃卡特赶来了,他是从其他党员口中才得到的消息,老实说,这让他有些难过。
然而当希特勒见到这位曾经亦师亦友的人生导师时,只是生硬的说了一句“你好”,而鲁登道夫看到埃卡特后,更是理都没理,回应对方问好的方式,只是正了正帽子。
就这样,埃卡特看着希特勒等人离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被需要了,但是这种冷遇,还是让他感觉到难过。
但是埃卡特没有抱怨,他咳嗽几声,随后默默跟在队伍后面,他知道这样显得有些“不要脸”,但是他真的想知道,这个自己推心置腹的“学生”,能够走多远。
两人的矛盾点,主要还是在于理念上,埃卡特不是一个支持暴力的人,他对军人没好感,他只是反对犹太人,而且非常激进。
老实说,埃卡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一个单纯的民族主义者,但希特勒不一样,随着他的人际交往圈子扩大,他的视野开阔了,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有了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希特勒,是一个来自奥地利的山村小子,他贫困潦倒,他充满迷茫,埃卡特就犹如一盏指路明灯,将他带往一个不曾踏足过的领域。
那么现在的希特勒,则是一个充满野心的政党元首,他拥有成千上万的死忠,拥有数千人的武装部队,拥有许多达官显贵的支持。
他不再是当年的“城下阿蒙”,埃卡特的理想主义,对他已再无帮助,甚至埃卡特拥有的人脉,希特勒也不再需要。
这位导师的“天真”,已经成为绊脚石,而非助力。
埃卡特吊在队伍最后,显得很是失落和凄凉。
而希特勒和鲁登道夫则走在队伍最前面,他们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当有市民朝着他们打招呼时,这位纳粹党的元首,还会挥舞帽子,作为回应。
然而历史有时候就是充满巧合。
游行的队伍突然改变了方向,而始作俑者就是鲁登道夫,他没有继续直行前往市中心的军区司令部,而是突然右转,走进了威因大街。
这条路通往议会大厦,而那里正是国防军严密坚守的地方,就在右转的十几分钟后,双方便在大街上相遇了。
军队架设有机枪,得到增援后,人数众多,而且士气高昂。
他们在大街上堆砌壁垒,一个连顶在前面,与希特勒的队伍,互相用枪口指着。
“解散,解散。”
国防军的一名上尉大喊着,他拿着手枪,指着希特勒,表情非常严肃。
此时双方的子弹都上了膛,甚至刺刀都挂上了,气氛变得非常紧张,稍有擦枪走火,结局就无可挽回。
“不,我们不会退缩,如果你想开枪,就开枪吧。”
希特勒站在最前面,他挺起胸膛,用手挽着鲁登道夫,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他们组成一道人墙,用胸口对着枪口,毫不退让。
“这是在搞什么?”
此时双方都在对峙,没人注意到,一旁的居民楼里,安西正注视着一切。
他是来帮忙撤离一位党员的,结果不想,竟然撞见这一幕。
几乎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希特勒,于是他躲到窗户后面,悄悄摸出了手枪……
砰!
随着一声枪响,希特勒应声倒地,随后双方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场面顿时失控。
无数人惨叫着,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