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知道,跟着工农联合党,不愁吃喝就够了。
何况在信里,帕尔表示,他们会用生活物品和地产抵押马克作为支付,而这种半钱半物的交易,是德共喜欢的方式。
事情很顺利,老杜尔姆甚至没有前往慕尼黑,两个人仅凭书信往来,就把事情敲定了。
不过格姆雷那边,却有点儿小问题,他的巴伐利亚工人力量党,已经习惯了使用“工分”,党员们对新马克,还持怀疑态度。
“这件事,恐怕我们需要亲自和他们谈一谈。”
帕尔找到克莱,拿出了格姆雷的回信。
“好吧,的确需要和他们说一说。”
克莱也觉得,突然的变化,恐怕会让格姆雷措手不及,毕竟他的政党很弱小,经过这么长时间发展,现在才两百多个人。
虽然他们持有的工分很少,但克莱也不想给以后增加麻烦,于是和帕尔联名,给格姆雷寄去一封信,表示会在后天,前去拜访。
时间过得很快,当他们前往格姆雷家的时候,发现这个巴伐利亚工人力量党的党首,目前正在患病。
“是感冒,不算严重。”
格姆雷发着烧,但他还是招待了两人,给他们泡了一杯热茶。
“请保重身体,马上就要过圣诞了。”
克莱对格姆雷表示同情,这个老好人,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
“谢谢,我会好好注意的。
不过我们还是说一说具体的事情吧。”
格姆雷说完话,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克莱给他拍拍背,他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
“党内的大多数人,并不希望兑换成新马克,因为他们觉得,一切还需要观察。
何况工分使用非常方便,他们已经把它当作一种货币了。
你们知道的,我们只是小政党,很多成员还来自你们的工会,他们对工农联合党完全信任,觉得兑换回去,并没什么实际意义。”
格姆雷把党内成员的意思,转达给两人。
在他们看来,工分一直被他们充当货币使用,虽然只能在工分商场里面兑换商品,加上是凭证式的,不是很方便。
但是却陪着他们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所以他们不准备把手里的“工分”交出来,他们觉得相比魏玛政府发行的马克,工农联合党的“货币”,更加保险一些。
这个问题,帕尔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他详细陈述了“工分”不是货币的原因,它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应急产物。
而且随着物价稳定,这种“避险”用的东西,价值将会逐渐下降,直至失去作用和意义。
经过反复劝说,格姆雷最终同意,将会举行全党大会,详细说明情况,同时会强调,工农联合党将会在三个月后,废除给予工人力量党的全部“工分”。
这会迫使那些人,同意拿工分兑换马克。
“我们需要和我们自己人也说明白。”
从格姆雷家离开时,帕尔严肃地说道,克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发现,之前的设想太乐观了。
对于“工分”退场这件事,很多人并不理解,但是他们两个知道,这是时局发展的必然。
“以后我们的主要精力,将会放在‘二手市场’,商业党产和国防军后勤项目上,有些事,必须提前处理好。”
克莱一直在思索未来工农联合党的发展问题,他们现在有足够的基础盘了,可以开始一些“更大的动作”。
“你是说,准备在回柏林以后,把工农联合党的一些东西,带到北德意志去?”
帕尔是个聪明人,而且记忆力很好,按照克莱与父亲的约定,他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回柏林去了。
“是的,我准备在柏林,不来梅和汉堡,开设工农联合党的分支机构,我们要把眼光放到整个德意志去,而不止是巴伐利亚。”
克莱淡淡说着,帕尔则是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公共联合党在圣诞节的前两天,召开了高层会议,所有工会主席全部参加,主要讨论的,就是“工分”的退场。
与以前的和气场面不同,这次会议是难得一次,在工农联合党内,爆发了剧烈意见冲突。
很多人不愿意工农联合党失去“自己的货币”,认为这样会对党产和影响力,造成削弱。
当然,更多是感情因素,他们靠着“工分”度过了那段岁月,甚至一度是他们在亲戚朋友里炫耀的资本。
现在要把他们的“骄傲”收回并废除,他们无法接受。
不过帕尔坚持,而且得到了克莱等人的支持,最后的表决中,以微弱优势,通过了这项决议。
就像之前两人意识到的,“工分”对很多党员来说,意义非常大,甚至成为了一种习惯,并产生了依赖。
所以收回的阻力会很大,甚至很多人,可能死握着工分,哪怕用“会成为废纸”作为要挟,他们也不会把那些凭证拿出来。
这些人宁愿把它装裱起来,挂在墙上,即便每天看着,也会露出笑容。
那是他们的一段记忆,是“工分”帮他们度过了难关,所以这种感情,难以割舍。
但是面对未来的局势,克莱等人必须把这东西收回并废除。
即便再有感情,再有不舍,该抛弃的东西,就必须抛弃。
时局已经变化了,工农联合党不再需要“工分”,因为他们已经准备走出巴伐利亚,前往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