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丝不挂到挂些硬邦邦的东西在身上实在不习惯,磨痛皮肤不说就是碍事,牵牵扯扯影响做工夫。
祝宝丹和两个孩子的皮肤不经磨,多处磨去了皮现出鲜红鲜红的肉。每当母亲给他们挂筒子时嚎哭起来。
祝宝丹又找到一种更好的衣料——苎麻。这里的苎麻一丛丛,曾经苎麻叶帮他们度过命。
解仲玉砍了一堆苎麻,捋去上面的叶子,缚了一大捆扛回来。祝宝丹剐下麻杆的皮,用竹片刮去外面的表皮剩下一丝丝青白色的麻。
晒干后的麻线也是硬邦邦的,但比棕丝软和多了。解仲玉将麻线缠成一个个线团用槌捶打,使其更加软和。
祝宝用篦子刮出一根根细如头发的丝。
解仲玉在祝宝丹的指导下用木头做了五把纺锤,纺锤像长把的蘑菇,顶上带着一个钩子。
祝宝丹先捻出一根线,把线的一头系在纺锤的把上,绕过顶上的钩子,旋转纺锤就纺出了单股线,再把线缠绕在把上。
她纺的线分大、中、小三号线,大号线做冬衣,中号线做春秋衣,小号线做夏衣。
她没有把线织成布的机器于是就省掉了这道工序直接把线钩成衣。她用蔑棒削了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的钩针,大号的筷子粗,钩大号线,中号的麦秆粗,钩中号线,小号的牙签那么细,钩小号线。
就靠一根针一根线钩出外面式样的衣服来跟绣花一样费工,加上她有两个孩子拖着,还有家务事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钩衣。
解仲玉也不要她在这方面费神费力,说衣服不过用以御寒蔽体之用,不必讲究精致美观,以简单为好。
祝宝丹于是依照蓑衣钩筒子式样,有两种筒子:一种身筒子,大而短,钩了肩带的是上身筒子,穿了裤带的是下身筒子。一种四肢筒子,相较而言,手臂筒子短小些,腿筒子较为粗长些。
另外还有披肩、手套、脚套。
这些筒子、套子可以灵活搭配,需要什么套什么,什么多余就卸掉很是方便。全副武装时刚好严实捂着身子。
钩衣过程中她用了两种钩法,一种是短针法,走这种针时线拉得紧,针脚短一针压一针,一路紧压一路。另一种是长针法,线放得松,针脚长,松松垮垮。
她用小号针小号线钩夏衣,采用长针法,钩出的衣物松软、透风。不怎么费工,小孩的一套衣服一天可钩成,大人的两三天即可。
用中号针中号线钩春秋衣,采用短针法,钩出的衣物板结、密不透风。很费工,小孩的衣服得个把月才成,大人的得上半年才可。
垫被、盖被,帽子、鞋子就用大号的针线钩,长短针法都用。
祝宝丹还为自己钩了两片裹脚布,试着裹脚,捆绑起来的脚血脉不通难受死了。解仲玉说:“不要受这份罪。”
祝宝丹说:“一双这么大的扇板脚将来出不得世。”
“只怕你绑回去的三寸金莲碍着你现在出世。”
“为何?”
“脚大踏得江山稳,离开世界回归那个世界山高水长,辽辽路远你的三寸金莲能胜任吗?除非跟进来一样出去。”
“不,我再也不要你受那么大的累了,不裹脚了。好狗不在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