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丝毫没退让,反而木着一张脸,装作强硬道,又问了一遍:“扫帚呢?”
鹿梨顿时有些心虚。
在沈于归的眼神攻击之下,她败下阵来,垂着脑袋,小声说:“在我卧室。”
沈于归腾地一下就红了脸。
卧室。
鹿梨的卧室。
这是他能去的地方么?
他有些无措地撇开眼,小声含糊道:“你、你去拿出来吧,我……不方便。”
鹿梨沉默了。
她就是拿不了所以才不想他继续扫的。
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拦着就太明显了。
于是在暴露自己不是人和展示自己的卧室这两件事之间,鹿梨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她装作一副厚脸皮的模样,说:“我不想动,你要打扫你自己去拿,就在床边,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她这态度转变得让沈月女没跟上趟。
怎么回事?
前后差距太大,难道说又分裂了?
不应该啊,鹿梨已经很久没分裂过了,她之前也说了,不会再分裂了。
沈于归沉默地盯了鹿梨几秒,发现并不能盯出答案,便只好进去一探究竟。
鹿梨的卧室装饰很简单,没什么花里胡哨的。
正如她所说的,一进门就能看到她放在床边的扫帚。
沈于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走进房间的脚步莫名有点儿心虚。
他不敢再乱看,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扫帚,目不斜视地走过来,拿了扫帚就转身。
鼻间似有淡淡的清香在萦绕,是独属于鹿梨身上的味道,在床边的时候味道更浓郁些。
他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鹿梨的床。
说不上有多么少女,但也是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是女孩子的被褥。
沈于归眨了眨眼睛,这才分辨出被子上的小图案竟是一颗颗小小的梨子。
仿佛心理作用一般,沈于归立马觉得自己仿佛被整片梨园给包围,梨子的清甜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怪好闻的。
沈于归被自己搞得羞涩极了,脸红了一片,不敢再多待,立马转身出了房间。
回身关门的时候,这才突然发现床边落着两个纸团。
刚刚竟没注意到。
可是鹿梨不是刚打扫过么?
再仔细回想一下,房间里确实不像是刚经历过一次卫生打扫的状态。
更何况,如果真是打扫,为什么扫帚和畚斗是分开的。
她不需要拿畚斗去弄一下地上扫出来的灰尘么?
果然有猫腻。
但鹿梨拿着个扫帚又能做什么?
按陈瑛女士的说法,听起来像是要当拐杖,可刚刚他推鹿梨从厨房到客厅的时候鹿梨的腿脚明明看起来好好的。
实在是奇怪。
沈于归挠了挠头,回到客厅,打算拿了畚斗去厨房收拾一下玻璃渣。
鹿梨看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是多大……”事儿。
后边的话沈于归没说完,他愣在了原地。
因为——
鹿梨的脸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