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也只是帮着三姑娘,她不过是个客居的外人,哪里能给根竿儿就往上爬?”
黛玉摇了摇头,连忙制止道:“薛姐姐是个敦厚严谨之人,她能帮着贾府管家,是贾家的福气,哪里就能这般说她?”
紫鹃自是知晓自家姑娘的性子的,可是,这世上的人不是你掏心掏肺她就能报以同等的。
“若真是敦厚严谨的,就不该插手贾家的事儿,也省的别人说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紫鹃!”黛玉皱了皱眉,声音中多了恼。
紫鹃不说话了,自从宝玉成了以后袭爵之人,薛姑娘就跑的更勤快了,不仅是老太太,太太处,连着宝玉那儿也更使劲儿了。
虽然她也不容易,就像宫里的娘娘一样是为了家族,可,和姑娘心意相通的宝玉也只有一个。
黛玉叹了口气,“知晓你是为了我,可你也知晓,我不在意那些个。”
宝玉身边的钟灵毓秀的姑娘多了,她若是计较,那岂不是要气死自己了?
“姑娘莫要忘了,便是老太太乐见其成,可到底这事儿没落到实处。”
虽然府里约莫都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姑娘是胜券在握的,可这也只是现在,不是以后。
没真真实实的落实这事儿,那就有万一的可能,被那金玉良缘,被那上下奔走的人成功拿走宝二奶奶的身份。
听了这话,黛玉心中有些乱,本来她是羡慕探春有所为的……
第二天,黛玉还是醒晚了,还好今日她并不用去凤姐处,紫鹃拿来了帕子,她敷了敷脸,稍稍用了早膳,便看起了书。
因着昨天晚上睡得迟,黛玉午觉便早了些时间,宝玉不敢惊动,连忙问起了正在回廊做针线的紫鹃:
“她昨日夜里咳嗽可好了?”
紫鹃看了他一眼,“好些了!”
“阿弥陀佛,可好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说起了话,不一会儿,宝玉心中似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看着紫鹃离开,怔怔的坐在桃花树底下滴下泪来。
紫鹃因此在这一系列动荡后,有了机会为黛玉试情,远在平安州的贾琏自是没有亲眼看到这场景,他更喜欢边关的生活,就像是又回到了依靠双手改变命运的那段岁月。
柳湘莲也是累极了,靠在他跟前,忍不住的道:
“你们就该这样挥汗边关的,瞧你,来了才多长时间都成了都伯。”
贾琏喝了一口水,部分水洒落在衣襟,他也没有任何动作,不置可否的道:
“是吗?”
柳湘莲连忙点了点头,“往日我觉得宝玉是个真性情的,却原来才知晓,二哥你也不遑多让。”
听出了他的打趣,贾琏似是无奈一笑,“我若真是不贪恋功名的,岂会来这儿?”
柳湘莲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坚信,荣国府的嫡长孙,怎会是无能之辈,说不准,贾家是为了破局这才摘出这人的,他还是要跟紧了。
不远处,一个平淡无奇的男人看了这边儿一眼,似是无意识的,转而又低下了头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