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虚弱不堪,一听此言,面色一白,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突然间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
徐知菲看着她这副气狠的模样,也不再装了。
蹲到她面前接着说:“是你自己蠢,非要嫁给怀愉哥哥,原本就是我先喜欢他的,徐家今天变成这样,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我本来就是徐家的二小姐,可爹爹眼里只有你和长姐!凭什么!你们能嫁王公贵族,我就只能下嫁小门小户。哼!徐家每个人死之前,都知道是因你出卖,才会遭此灭顶之灾。你说,现在黄泉之下,他们怪你还是怪我呢。”
宋怀愉嫌恶地看着她,眼无波澜悠悠道:“我对你,从无半分情意。只是放眼望去,也没有比你更合适助我上位的人了,与你成婚,也只是为了助南王除掉国公府这根大刺。”
徐知菲用手挑起徐知颜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洋洋得意道:“满门忠烈又如何,父亲他们不是一向最疼你吗,能因你而死,想必他们也是能瞑目的。如今怀愉哥哥心里就只有我一人,再也没什么能阻挡我们了。”
徐知颜闻言顿时像是被抽掉全身力气,面如死灰。是啊,本就是她引狼入室,是她缠着父亲帮宋怀愉立于朝堂,是她让宋怀愉这个吸血虫附上了徐家,是她葬送了整个徐家。
这时,有一个士兵端来一个银酒壶和一个杯子。
宋怀愉面无表情道:“这是给你最后的体面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最后一次见。”
徐知菲站起身,看着那个酒壶,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得意和狠毒。
徐知颜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这棵枫树,现在已是深冬,枫叶早就掉光了,只剩挺拔的树枝孤零零的立在那,它在等春天。
四年前,她和宋怀愉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这棵枫树下,那时,国公府还是一派祥和热闹,正逢父亲寿诞,各路王公大臣皆上门庆贺,其中也包括平川王一家。
那时她嫌前厅太吵,便溜到后园玩耍,她远远就看到后园的枫树下站着一位小公子,笔挺的修长身材,侧脸如雕刻般立体分明,浑身透露着温和优雅的气质。两人都不喜过于热闹的场景,便一起在枫树下对弈。
在那之后,他们就成为朋友经常来往,宋怀愉身上总有一种倔强的气息,徐知颜也是第一次接触外男,宋怀愉待她,极尽温柔,久而久之,徐知颜便沦陷了。
陆矜安也多番劝解,直言宋怀愉于她非良人,她不听,还跟陆矜安冷脸闹翻,那是和她相处了十多年的好朋友。
徐知颜自小父母宠爱,昨日有想要的东西,今日父亲必定替她寻来。
再后来,她便缠着母亲说服父亲,她要嫁给宋怀愉。
祸端便由此开始,宋怀愉利用和国公府联姻而得势,开始逐一设计害死他大哥和平川王,接着就是除掉徐家。
那时,大雪纷飞,陆矜安为了她,为了徐家,日日长跪于宫门前,只为求圣上给徐家翻案,也为救她一命。
想到这,徐知颜绝望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起初是一滴一滴,后来变成细细的线。是她瞎了眼!枉信小人!父亲、母亲、长姐……颜儿来给你们赔罪了。
她拿起银壶倒了一杯酒,毅然决然地喝下。
没一会儿,口中就开始不断呕血,全身绞痛不已,她倒下之后,脑海里全是父亲被腰斩的画面,接着就是祖母和母亲撞柱倒地,大滩大滩的血不断渗出,染红了雪地,雪地里的血赫然倒映着宋怀愉和徐知菲的脸……
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