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颜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孟姗云此时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温婉的气质,眉眼柔和。
可见她在文家过得很好。
徐知萦也报以一笑。
女子不一定都要斗得死去活来才行。
今天出阁,是由徐家旁支的三房堂弟背着长姐出门。
这个堂弟名叫徐知墨。
今年十五岁,少年身姿欣长,知礼明义。
与徐知唤完全不一样。
新娘与家人拜别时,苏挽和和徐老夫人都忍不住落了泪,连徐定安也是,眼中泛着泪光。
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出阁,今后成了靳家妇,永远都是徐家女。
徐知萦更是在盖头下哭成泪人儿。
可女儿终究是要长大的。
喜轿落地之时,靳越尘从马上下来,踢了轿角,弯下腰,伸出手将新娘扶出来。
沁着凉意的手放在靳越尘的手上时,他用温热的掌心包裹着。
徐知萦低着头,看着脚下花纹完全陌生的楼梯,心里一下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终于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忧的是从此就是别家妇了。
她以后会是靳家的主母。
徐知颜一同前来送嫁,将姐姐安顿好之后,便与挽秋凝冬回了徐家。
祖母和母亲各派了两名体贴的嬷嬷陪嫁。
娘家人不便久留,徐知颜还得赶着回家安抚祖母与母亲。
当然,姐姐那,她也是安慰了很久。
徐知菲出来典当耳饰,听到典当铺的老板与伙计议论纷纷。
老板停下扣算盘的手,不禁感叹道:“多少年没看到这种排场了。”
“各种首饰铺面加起来,我再做十辈子的工也挣不来啊!”伙计拾起桌上的抹布,又接着擦起来。
老板笑骂:“那可是国公府的大姑娘,你是什么人,小伙计而已,还不快干活去!”
老板说完之后,瞥见门口那抹粗布身影:“哟,姑娘,您又来了!”
“小四儿,快请姑娘进来。”
那伙计麻溜儿地走到门口,将徐知菲带到柜台前。
徐知菲面无表情地将手中耳饰放到台面上。
如今她不抹脂粉,换了粗布麻衣。
偌大的皇城中,竟然没有几个人认识她。
老板关切问道:“姑娘,你娘的病还没好吗?”
徐知菲僵硬地摇了摇头。
为了能顺利典当首饰,她第一次来这家铺面典当时,用的借口是家中娘亲病重。
老板听罢摇了摇头:“人上了年纪就会这样,姑娘,你要挺住啊!”他老家许多人就是因为家中老人得了重病难治,最后偷偷将老人背到山上,丢到深谷里,让老人们自生自灭。
结果自然不用说,那些老人都被山中的野兽叼走了。
为了支持她继续救治娘亲。
老板还特地多给了她二两银子。
本来那耳饰不怎么值钱的。
徐知菲转身时,还是犹豫问出那句话:“今日是徐国公府的大小姐出嫁?”
老板和伙计齐齐点头。
伙计凑上前热心说道:“欸,姑娘,你也可以去靳家门口看看,若是主家高兴了,指不定还能赏些碎银呢,早去早得。”
徐知菲眸色冷下来。
轻哼一声便离去。
伙计挠着头,一脸疑惑:“我说错什么了?”
老板瞪他一眼:“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要强了,哪怕再穷,也没到去讨喜银的地步,你啊,难怪找不着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