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聚往西氏。
今日是徐家举家问斩的日子。
不多时,刑场上便是一派人潮涌动之象。
有人惋惜,有人只喊活该,守卫边疆,还同敌人勾结,这岂不是监守自盗!
时辰将近,斩刑台上被押上头巾蒙面的四人,有一道身影分明尤其佝偻。
有人不解:“为何只有四人?”
“太子主张新律,废弃了连坐制。只斩主犯。”
“那徐家也不止四人吧?”
“徐家人丁凋零,且无男丁,大姑娘嫁到靳家,朝廷自然不敢动靳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于二姑娘嘛,是半个东胡人,早就与徐家脱离干系了,也算不上。只有三姑娘还在,所以笼统只有四人。”
宋怀愉也听到了这话。
跪在最末那个人忽然出声:“大人,可否请大人宽容,将蒙头巾取出。”
监斩的大人们齐齐看向一旁的穆王与南王。
南王点了点头。
刽子手得令之后,便将徐知颜的蒙头巾扯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徐知菲和宋怀愉。
徐知菲一脸幸灾乐祸,宋怀愉则是一脸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头攒动,来的人太多了,徐知颜无法看到那抹身影。
细雪纷纷,落在地上,稍纵即逝。
人们鄙夷的目光、冬日冷寒、锋利得泛起亮光的铡刀与前世的景象一一重合。
徐知颜心生寒意。
原来跪在上面是这种感受,很无助。
手脚被绑死,无法逃脱,无法喊停,无法改变现状……
只能眼睁睁看着铡刀森然落下,亲眼见到家人一一人头落地,若是反应慢一些的话,还能瞧见自己的头颅和身子分离的那一瞬间。
宋怀愉觉得有些蹊跷,说不上哪里奇怪。
徐知菲则是看着台上的几人,四下搜寻徐知萦的身影,徐知萦不可能不来。
她作为曾经的徐家人,临到此刻,心里都是诸多感慨。
站在刑场角落中的一个人,也是同样心生怪异,她的目光紧盯着容辞,对面则是一脸淡淡。
百姓聚集得差不多之后,刑场门口突然封了,晚到的那一批百姓,只能在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薛凝樱扶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李婉站在最前方,被控场的官兵死死拦住。
李婉哭得实在哀戚,连带着薛凝樱也落了泪。
“颜儿!徐伯伯!你们实在冤枉啊!!!”
众人闻声看去,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同情。
台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时辰到——”
徐知菲闻言,眉心一跳。
没一会儿,她便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百姓,竟然在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往外跑。
很快,刑场之上,剩的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