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狱。
每个监牢中的环境和各种杂斥味道,都是大同小异的,除了大理寺狱。
听当差的狱卒说,大理寺狱的改变,是因为有一次,一位贵家小姐被押送到大理寺狱,进门的时候眉心紧皱,大理寺的评事便在第二日开始命人清扫,装点得干净了许多。
可刑部大狱还是老样子。
徐知颜刚跨入那道门,令人眩晕的味道一个劲钻入鼻中,她不由得蹙起眉。
“郡主,请将周身所携之物悉数交出来。”
为防止犯人携带利器自杀,每次收押前,都会清身。
一个狱卒端着破旧的盘子拦住宁筠儿。
宁筠儿很是配合,交出了一个钱袋和一把匕首。
接着就要进去,那位狱卒又拦着她,目光盯着她腰间的一个精致香袋。
宁筠儿却忽然紧张起来:“这个并非什么利器,殿下能否让我留着?”说罢她转身望着容辞。
容辞只道:“刑部狱的规矩,本王如何能越过南王多加置喙。”那个表情言下之意就是,这我不想管。
宁筠儿却拉着他的袖子,近乎哀求:“殿下,这是我必不可少的东西,求你。”
容辞似是想到什么,最后还是点头:“三小姐是医者,你交给她检验,若真如你所说,只是普通的香,那便还予你。”
宁筠儿不得已,犹豫过后,还是扯下香囊交给徐知颜。
徐知颜将里面的香料都倒在盘上,一一辨认,确实都是极为浓重且珍贵的香料,没有什么威胁。
那狱卒这才放过她。
宁筠儿接过香囊,尽快挂回身上。
进了牢房之后,容辞便屏退他人,只余他们三人。
宁筠儿站在牢房中一个干净的地方。
徐知颜凝眸问道:“我得罪过你吗?”
一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无论是前生还是先世,从未与宁筠儿有过任何龃龉,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针对自己。
宁筠儿却忽然大笑:“你竟然不知?”
笑着笑着,眼底却漫上泪光,她深情地看向容辞:“殿下,你实在让我伤心,你居然与这个贱人合谋来算计我。”
“你成全她的方式既难又狠,可我追逐你的这一路上,也很是不易啊!你是护国为民的殿下、是将军。你怜惜一匹马,也不肯将一丝同情给予我。”
容辞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却不敢相信:“你在胡说些什么?”
徐知颜满脸疑惑:“你当真喜欢他?”她用手指向容辞,目光却紧紧锁在宁筠儿身上。
宁筠儿又哭又笑,手里却紧紧捂着那个香囊。
“是!我喜欢殿下,真心爱戴他,宁愿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可他却将自己的命分给了你。”
“什么叫他把命分给我?你说清楚!”
容辞却想上前打断宁筠儿,徐知颜一把挡在他面前:“让她说!”
徐知颜觉得宁筠儿的话对她十分重要,她一定要听下去。
容辞无比严肃地应道:“她垂死挣扎说出的胡话,你也信吗?”说着便想一掌将宁筠儿劈晕。
徐知颜眼疾手快地洒出一道粉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