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筠儿却仿若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事一般,大笑不止。
空寂的牢房中回荡着她惨然的笑声。
“若是我想,此时我已经是太子妃了。”
这话不假,此前皇后与太子确实属意过她。
却没想到,皇帝突然赐婚。
“高位权贵又如何,人活百年,这些看似繁华的东西,到头来,只是黄土一抔。”
“我想要的只是你的青睐而已。”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非你不可?”
徐知颜悄悄侧目看了容辞一眼,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只是方才她下药的剂量重了些,现在他还无法动弹,只能依旧保持不动。
宁筠儿又接着自言自语。
“那年你出征前,路过源河旁,看徐知颜的那一眼,很是明显,只是那时你身边的人都沉浸在百姓欢呼中,毫无察觉。那时我就站在离徐知颜不远的那棵桃树下,我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却瞧得清你不舍的眼神,我后来才知那是不舍。”
“可笑的是,那时我以为你是在看那件藕色的披风,自那之后,那件藕色的披风也映入了我脑中,我开始想方设法得到这件披风。”
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她如何不爱呢?
“殿下,南王与太子都不及你半分,我们才是般配的。”
她自认自己最好,容辞也是男子中的翘楚,如此一来,理所当然认为他们二人最为般配。
徐知颜心里暗道一声:疯子。
“潘君嫣那样的弱女子,我全然没有放在眼里,不过,她倒是一把好刀,能离间李婉和徐知颜。”
她还在喋喋不休。
容辞丢下一句:“你错在不择手段,害人性命,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和物。”
而后便站起身,拉着徐知颜走出牢房。
徐知颜还陷在宁筠儿自述的震惊中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殿下,你的药效过了?”
“嗯。我们走,不用再听了。”
容辞时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许多,宁筠儿的药效未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出牢房。
“殿下,你别走!别走!”
容辞的脚步渐渐变快,将宁筠儿悚然的声音甩在身后。
他搂着徐知颜的腰,如风一般往外走。
他们走出刑部大狱,转到一处小巷中,容辞脚步停住。
徐知颜还在疑惑他为何停下时,下一刻,她便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冷冽的清香包裹着她。
容辞微哑而克制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很早很早之前,我便开始惦记你了。”
他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意。
徐知颜心中一暖,也张开手回抱他。
“我喜欢殿下。”
这份跨越两世的珍贵情意,终于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
空旷的长街上,风雪阵阵袭来,徐知颜却丝毫不觉冷。
这是他们第一次毫无顾忌地站在一起,无视别人的目光,相拥。
那天晚上,徐知颜做了一个梦。
梦到的她,看到许多场面,都是关于容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