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芫几人抬着这些肉去客栈后院,后院地上还晒着不少村里人从大行山捡来的板栗蘑菇,怕沤坏了生霉,各家都铺了块地来晒。
客栈掌柜没说什么,毕竟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笑脸迎人,而且就晾这一天也没什么损失。
就是进出麻烦了点,没多少下脚的地方。
这一忙就又忙到了晚上,大家简单吃点就准备睡了,他们第二天还要赶路,再赶上两三天就到北境了。
夜里,冷风开始刮起,特别是山里的气温降得很快,入夜就有了冷意。
二当家严开带着手下二三十人正缩在火堆前取暖。
有人道:“今天去打听了,那伙人都说是逃难来的,但其中的壮丁就有好几百,怎么看怎么奇怪。”
“对,他们从西边来,路过梁地竟然没有被抓壮丁也是奇迹。”
“他们不会是晋王或梁王部下的残兵吧?”
严开往火堆里丢了根木柴:“他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搜刮了?”
“对,那些刀枪全都带走了。还有,”一个心腹看着严开,低声道:“那座坟也给扒了。”
严开哼了声,“这些混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反咬的时候动作倒是快。”
“二当家,那现在怎么办?大当家也要被砍头了。”有人心情低沉。
严开想了想,刚要说话,耳朵一动,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朝大家嘘声,仔细听。
“嗖!”一支箭射入了火堆里,火星子霎时四溅开来。
围坐的众人蹦起,拼命甩掉溅到身上的炭火。
严开神色凝重,环顾四周,沉声道:“敢问来者何人?”
对方并没有回答,但黑幕中突然驶出一人一白马,那马上人手上还持着弓,刚才那箭明显就是他射出的。
他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抬了抬下巴,“你们为何在这里?”
这些土匪平时跋扈惯了,有人就想冲上去给他吃个教训。
被严开拦下了,他朝马上之人拱手:“在下严开,原是胶州人氏。”
“哦。”那人并没有在意严开的话,问他:“你们一直在这儿?有没有见过行踪怪异之人?”
其他土匪觉得好笑,他自己不就行踪怪异吗?
严开倒是认真想了下,“不知阁下所说之人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唔,人多?”他歪头想了下,“又或者像难民?”
严开灵光一闪,“我等前几日倒是遇见过一伙人,男女老少皆有,但壮丁尤其多,行动也不似普通百姓。”
那人顿时来了兴趣,“他们何在?”
严开仔细打量面前这人,很年轻很清秀,但眼中的冷意不容忽视,勾起的唇角仿佛能杀人。
他权衡后,“若是没离开,应还在新津县。我等就是被这伙人给劫掠了,他们身手不错,又深谙毒物。”
那人眯起眼睛,喃喃道:“毒物?”
他怎么不记得周殊会用毒?他不是一向对这些避之唯恐不及的吗?
他扯动缰绳,离开前转头看了眼严开众人,随后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严开才发现他后头还跟了一队人马,只是之前隐在黑暗中。
严开几乎从刚才那一眼中看出了杀意,他冷汗已经冒出来了,好在这人最后没动手。
他低声道:“咱们得马上离开。”
有人不解,“这是为何?”
大半夜的还要赶路去哪儿?
严开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去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