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曹镖头,苏芫赶紧过去,见曹镖头怀里憔悴呕吐的不正是小张踽吗?
老大夫也跟了过来,“快,放到床上来。”
曹镖头也顾不上寒暄,连忙跟着老大夫进了里间。
小张踽还是歪着头想吐,小胸脯一鼓一鼓的,看起来难受得很。
老大夫立刻给他按摩,但小张踽依旧没好转,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苏芫道:“会不会是呕吐物堵了气管?”
老大夫也想到了这点,抱起孩子给他拍背。
几下后,小张踽吐出了一小块食物,状况这才好了些,安静的躺在那里。
随即又给他清理口腔,喂了点温水,快速写了药方让半夏去煎药。
半夏也麻利,拿了药方立刻就去抓药了。
曹镖头才问:“大夫,怎么样了?”
老大夫:“不是太严重,还好你送来及时。”
曹镖头松了一口气。
苏芫这才打量起他们来,发现其中一个汉子怀里也抱着一个孩子,正瞪着眼睛看她。
曹镖头才有空说道:“没想到苏姑娘也在这里。”
“来了北境后我们苏家村都被分配到了奉县下辖的长宁村。曹镖头,您不是去张夫人娘家了吗?对了,张夫人呢,怎么只有张踽?”
“唉,说来话长了。”曹镖头神情憔悴,“去了晋地,找到了张夫人娘家后,我就地遣散了押镖队伍,只有他们几个还想跟着我,以后再回秦州。当时朝廷军正好打来,我们便想着等等休战了再离开。但是后来随着晋王被朝廷射杀,晋地落入了朝廷和梁王的手里。”
说起这个,曹镖头还是恨得牙痒痒,“我们那一片正好被章庭接手,他恼恨晋王之前的抵抗,竟然放纵手下士兵对城里百姓烧杀抢掠,许多人家都遭了难。”
曹镖头看向已经熟睡的张踽,“就在我们准备要逃出城时,张夫人找来了,她当时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我们后就断气了。情况不允许,我们连她的尸身都没来得及收敛。”
苏芫惊呆了,这章庭的所作所为和鞑子有什么区别,难怪可以联手,真是一丘之貉。
身后一个汉子道:“我们也没在当时就逃出来,而是找了个地窖一直呆上小半个月,直到章庭带着人又继续追击梁王后,我们才得以见天日。”
好在头儿机敏,提前准备了一些粮食,那小半个月才没被饿死。
只是耽误小半个月那也能在入冬前就赶来北境,苏芫就问:“那怎么不早点来北境?”
曹镖头解释:“我们当即就想来北境,但是我们所处的地界正好在两军交战处,有不少散兵游荡,我们不好离开,一拖就到冬天了,更不能走,还带着两个小孩,路上很容易受寒生病。”
“后来,开春了,章庭又让人封锁了来北境的各个路口,我们是翻过山来的,毕竟之前穿过大行山,有了一定经历。”
苏芫听着他们的遭遇不免唏嘘,“还好,你们现在总算来北境了。你们也登记过,分配来奉县吗?”
曹镖头点头:“对,去的长寿村,没想到半路上,小张踽就说不舒服,然后开始呕吐。”
老大夫道:“你们之前是不是在主城吃过饭?你们一路风餐露宿的,乍一吃油荤重的就容易导致滑肠,等会儿吃点药再休息会儿。”
正说着,半夏就端了药过来,看小张踽在睡觉,“可以吃药了。”
他把碗递给曹镖头,让他做决定。
曹镖头喊醒了小张踽,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药。
苏芫看着都觉得苦,还不如一口闷了。
现在的小张踽特别没有安全感,紧紧的黏着曹镖头,其他人都不多看几眼。
曹镖头也叹气,这可怜的孩子一路来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如今亲人全都不在世了,他会把他当做自己孩子来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