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想着,两行泪从她面颊滑落。
李然见她这样,微微有些不耐,“你又是怎么了?说话啊。”
“我爹娘如何了?”傅绮艰难开口。
“不是说了吗?还不清楚…”李然明白过来,傅绮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说啊,继续骗我啊!”傅绮崩溃大喊。
李然静静看着她,“你闹够没有?”
“我闹?我问你,前段时间你让我去偷城防图,当天就出现了叛军,你是不是利用了我?”
李然抿着唇,并不说话。
“我爹娘是不是你害死的?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啊!”
傅绮说着,心如绞痛,是自己,都是自己的愚蠢害了爹娘,害了兄弟。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傅绮哭得不能自已。
李然把蜡烛放回去,“你若是不想睡就别睡了。”
他说完要出门去,打算去书房将就一宿。
这就是李然,这才是李然。
她恨自己怎么瞎了眼,轻易相信他的鬼话,现在连累得父母丢了命,一兄一弟怕也是凶多吉少。
傅绮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把剪刀,起身就朝李然跑去。
李然听到动静,刚要回身,却被刚被吵醒过来查看的李母一把扯开。
傅绮的剪刀只插中李然的手臂,不过这伤也让他足够疼痛。
李然捂住伤口,但血依旧止不住争前恐后的外流。
李母只觉惊险万分,看到儿子衣袖上的血迹,疯了似的朝傅绮道:“你这个泼妇,你能耐了啊,竟然伤你丈夫?”
她说着就想上去动手,但看见傅绮手里的剪刀,一时也无法近前。
傅绮挥舞着剪刀,此时只想痛快的杀了这对母子。
但是一股绞痛从腹部传来,湿热的感觉顺着腿根流向脚踝,她低头一看,朦胧间有股血色在裙上漾开。
手上也没了劲儿,痛苦让她忍不住弯腰蜷缩起身子。
李家母子都被这阵仗给吓住了。
好一会儿,屋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李然才发现傅绮裙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他见傅绮已经没了动手的能力,上去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剪刀,扶起傅绮,“绮娘。”
此时的傅绮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了。
李母看这状况,怕是流产,想到她肚里怀的是自己的孙儿,只好道:“你看着点,我去找大夫。”
李然没听进去,他紧紧握住傅绮的手,但那手绵软又冰冷,明明还有呼吸,怎么比死人还让人心慌。
他道:“绮娘,你忍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别怕。”
他有点惊慌,这样的情形他从未设想过。
他没想过傅绮会死,也没想过让她死,她既嫁给了自己,那就是李家人,和傅家有何相干?
傅绮身子抽搐了几下,好冷,她最后一丝意志是要抱住身边这个温暖的火炉。
李母急匆匆把大夫往屋里带,“大夫,您看看我儿媳,她怎么样了?”
大夫擦擦汗,也顾不上其他,弯腰去把脉,也没花多长时间,他就摇头:“晚了。”
李母吃了一惊,“大夫,您什么意思?”
“已经血崩而亡了,恕老夫无能为力。”
李母一时不知是何心情,复杂的给了银子,送走大夫。
回来时,发现儿子依然抱着傅绮,傻愣愣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