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声，哀嚎声，杀戮声。

无数痛苦的声音缠绕在贾诩的耳边，宛如一道优美的乐章。

贾诩的嘴中哼起了小曲儿，好像是在给面前的杀戮伴奏。

除开众王之外，氏族的勇士们，几乎全都乱做了一团。

自从第一个举起屠刀的时刻，就代表着一切都已经无法抑制了。

贾诩的乱武，只需要伤害到自己或者他人就能摆脱影响。

如果在最理想的情况下，眼下城中的草原人，最多只会死去半数，甚至更少。

但他们身边站着的，可是他们的亲人、朋友、兄弟。

当第一把屠刀落下，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对那个已经摆脱影响的人举起屠刀。

杀人者，人恒杀之。

仇恨在蔓延，鲜血在流淌。

四个城门已经被蛮熊氏族的勇士用巨石堵死，根本没有人能逃出这座狂欢中的城池。

嗯？

贾诩忽然意外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在那里，石大力手中的刀刃已经沾满了血迹。

因为蛮熊氏族的人马是分散开来的，所以他们有幸不用顾虑自己人，在万军丛中杀了个痛快。

只是他们却也因此成为了其他人围攻的目标。

石大力的状态并不好。

他的胸口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身体的气力也越发微弱。

而看向四周，无数草原人厮杀在一起，那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所有人都知道，影响已经不是关键了。

在仇恨的刺激下，这场游戏已然变了味道。

这座城，至少这一小片区域内，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其他人，全都得去死！

撕拉！

石大力手中的砍刀又洞穿一人的胸膛，将肝肠毫不犹豫的扯了出来。

“叛徒受死！”

几名目眦欲裂的草原人很快弥补了那人的空缺，朝着石大力杀来。

他们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杀意。

但至少，他们还能选择他们要杀的目标。

“哈哈哈！”

即使面对众人的围剿，石大力依旧放声大笑。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费力的抬起头，看向天空的位置。

“大王，您看见了吗？”

“我们给你报仇了！”

话音落下，石大力便被一刀斩下了头颅。

但他倒下的身躯，却悄悄的，对着贾诩所在的这面城墙竖起了一颗大拇指。

发现我了？

贾诩挑了挑眉毛，随即满不在乎的收回了目光。

都一样，所有人的结局都一样。

杀吧...

杀吧......

将刘文交给司马师照顾之后，永承天也在郭照的保护之下，登上了城墙。

“人间炼狱啊。”永承天感慨道。

眼下一役过后，草原精锐将尽数折在这里，甚至还有大半的王，也将葬身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内战之中。

自从先帝时期被屠杀过一次之后。

才修养声息不到百年，草原人便又断了一代。

这一代，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年的时间，才能修养回来。

何况永承天心里很清楚，即使修养回来，他们也不可能再联合起来进攻炎汉了。

因为断绝草原这一代的人，正是他们自己。

侥幸在这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人，会将仇恨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告诉他们，他们的敌人遍布着整个草原。

草原人不再是一个让草原人骄傲的称呼，这个词语之中将会包含草原人那无尽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