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承天真正无法理解的是，新春的那一天夜晚，祝元亮渴望和平的情绪是做不得假的。

忽然间永承天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性。

扭头盯着张让，高声问道：“你说，祝元亮现在征募的这些人，足够可怕到让我们绝望吗？”

“哈哈哈，您说什么呢。”

张让尬笑两声，“有杂家和诸位豪杰在此，就凭他们也配让咱们绝望？”

“杂家其实只是想提醒您不要轻敌，您大可不必如此。”

随即张让便说出了目前众人的战略。

王允已经动身前往浩广亲王部曲所在的地界。

如果王允一切顺利的话，与刘焉等人对峙的五十万大军，很有可能会成为永承天这边的助力。

一旦五十万大军开拔走，刘焉等人抛开守卫部队，至少能再解放出十万大军。

算上目前从各地抽调的部队，灵虎关的守备力量可能会直奔三十万而去。

纵使祝元亮百万大军再强大，面对灵虎关这道天险，也绝无可能一拥而上。

在张让的解释中，永承天得知了灵虎关的优势。

这是守卫皇城的最后一道关隘，在坚固度上远超炎汉的其他关隘，甚至黑水郡的长恨关，也远不及灵虎关的强度。

其次相比起长恨关，灵虎关太过狭隘，需要守备的受敌面积自然也就少了不少。

不客气的说，灵虎关安排十万守军，几乎就等于长恨关安排五十万守军，这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何况不止这边，无论是韩遂，还是贾诩张鲁那边，都不可能毫无动作，眼睁睁的看着祝元亮攻打皇城。

永承天点了点头。

根据张让这个意思，其实只要永承天不轻敌，稳中求稳，此战胜率不低。

“此战你去安排吧。”永承天吩咐道。

既然张让已经算计好了大部分的内容，永承天便也不必去画蛇添足。

至于张让情报从哪里得到，又是否准确，永承天倒是不必担心。

公公对于人心的把握能力，远胜于他。

张让离开之后，永承天安静的靠在郭照身上，心思却都飘去了一旁。

因为祝元亮这不合理的异动，使得永承天心中不祥征兆越发强烈。

伊莎贝尔的预言也在永承天心中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曾经的永承天，以为帝师知道天下绝大多数的事情，自己便是信息金字塔最顶层的那一位玩家。

事实也确实如此。

炎汉境内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无论是气运也好，命格也罢，凭借着帝师的记忆，永承天应对起来都还算得心应手。

可是直到伊莎贝尔的出现，有了这位海外之人的搅局，永承天才感觉突然跳出了某种局限。

他好似察觉到了帝师都不曾察觉到的东西。

这也让永承天很害怕，因为永承天曾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棋手。

“你说，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更大的棋盘中的一颗棋子。”永承天突然向郭照问道。

被提问之后，郭照先是一愣，然后莞尔一笑。

“您说笑了，您现在一言便可掀起滔天巨浪，一语就能决定万万战士和百姓的生死。”

“如果连您都不算棋手，天下还有谁称得上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