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姜初阳伸手接过了。
打开随意一看。
见全都是局长、主任的联系方式。
那是不由大吃了一惊。
曹游园看着姜初阳的样子笑了笑：“对了！俺一直忘记跟你说了，大禹市目前一共有七家登记在册的屠宰场，有三家是企业报备自建的，所以并不归你管辖，你可不要去多管闲事。”
“好！”姜初阳记在了心里。
在八十年代。
大禹市的企业可都是爹。
他自然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曹游园继续说道：“还有两家归榄菊乡管辖，虽然每年都会给大禹市各个机关单位配送不少的新鲜猪肉，但都是亏盈自负，所以你也不要去多管，管了，会自讨没趣。”
“嗯，”姜初阳点头。
榄菊乡他去过。
旗下的屠宰场他也有幸去参观过。
名义上虽然是榄菊乡管辖，但实际上却是私人承包的，他自然是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至于剩下的两家屠宰场。”曹游园突然间苦笑了起来：“因为跟李德生贩卖的病死猪肉有些许关联，所以被俺跟有关部门给暂时封停了。”
“现在你去接手的话，只怕任重而道远。”
“什么？”姜初阳在听懂了曹游园话中的意思后，那是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封停的屠宰场喊他接手。
这不纯纯的大怨种吗？
就在要喊司机掉头回集市不干了。
吉普车却是一个拐弯驶进了一条泥泞的小道，接着五一屠宰场几个大字就映入了眼帘。
但大门口冷冷清清的，除了一辆半新的解放牌双排座货车，那是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这辆货车是上面拨款给五一屠宰场买的，在城西的樟树口屠宰场也配备了一辆，不过被充公了。”曹游园在等吉普车停稳了后，带着姜初阳就朝双排座货车的位置走去：“老王……老王在吗？”
没有人回答。
周围安静的让人有些压抑。
曹游园有些尴尬，正要再大喊几声。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拎着酒瓶跌跌撞撞的出现了：“喊什么喊？老子还没死呢！”
“哎哟！老王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啊！”曹游园看着头疼的连忙上前扶住了壮汉：“俺今天带屠宰场的新负责人过来了，你赶紧去醒醒酒，然后带他去周围熟悉熟悉一下环境。”
“要是时间上允许。”
“在开车去樟树口那边的屠宰场看看。”
“哼！凭什么？”壮汉，也就是老王上下打量了一眼姜初阳，见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那是不免冷笑了起来：“我告诉你曹主任，之前说的好好的，这五一屠宰场的负责人是我的，凭什么几天不到的功夫，就成了这个嘴巴没毛的臭小子的了？”
“不是，你……”曹游园头疼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姜初阳也看出来，这个老王对他的意见很大。
但没有生气，因为越是这样。
他就能找借口不接手屠宰场。
然而——
“你什么你？”老王借着酒劲瞪了一眼曹游园：“我告诉你曹主任，要我开车带他去樟树口屠宰场门都没有，车钥匙就放在座位上，有本事他自己去开。”
“没本事给老子哪来回来去。”
“我才不伺候他。”
得，这是打算卡姜初阳的脖子了。
也算准了像姜初阳这样的年轻人不会开货车。
毕竟在八十年代以前，私人是不允许拥有私家车的。
而在不能拥有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会开，不能有驾照的。
曹游园听出来了，那是气的差点吐血。
姜初阳也被这老王的话给气到了。
因为作为下属在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嚣张啊！
所以为了教训这个老王，也为出一口气。
姜初阳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双排座货车驾驶室的车门，然后钻了进去。
“你干嘛？”曹游园连问道。
老王也呆住了。
“想试试这货车我能不能开。”姜初阳在座位上找到车钥匙后，就插入钥匙孔直接发动了起来，然后踩刹车踩离合，挂挡直接将货车朝前方的道路驶去。
“不是……危险啊！”曹游园连忙追了上去。
老王的酒也瞬间醒了不少，他这才发现姜初阳不简单。
至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是一个连车都开不了的废物。
就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姜初阳踩停了双排座货车，在等曹游园上了副驾驶后，将车窗摇了下来：“老王，你被解雇了，回去洗洗睡吧！”
“屠宰场的司机不可能是一个酒鬼。”
说着，姜初阳开着双排座货车就走了。
留下老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双排座货车行驶到城区的道路后。
速度就快了起来。
但曹游园却是一点都不怕了。
至于原因，原来姜初阳单手扶方向盘，看后视镜，倒车镜的举动就像是一个老司机。
“你小子行啊！”曹游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还会开车，什么时候学的？俺看你这技术至少开车有好几年了吧？”
“差不多吧！”姜初阳敷衍道。
“那你有驾照吗？”曹游园问。
“没有。”姜初阳如实回道。
“不是……”曹游园的脸色顿时变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没驾照你可不能大摇大摆的上路，得赶紧去考证，要不然被抓就麻烦了。”
“去哪里考？”姜初阳看了一眼曹游园：“我又没有单位可以挂靠，也没有驾校让我去学。”
“驾校？？？”曹游园呆住了。
“就是考驾驶证的学校。”姜初阳笑着解释道。
他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毕竟八一年都没有驾校出现。
“这个驾校还真没有。”曹游园在听懂了后苦笑了起来：“不过不怕，俺等下回去跟交管局的王局打一声招呼，你的驾驶证很快就能下来。”
“毕竟你的驾驶技术真的很不错。”
“但现在，你还是把货车开回去好吗？”
“行吧！”姜初阳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乱来，在看了一眼后视镜后，一个漂亮的转弯，开着双排座货车就朝五一屠宰场驶去。
……
老王此时正沮丧的坐在门口抽烟。
这看到姜初阳开着双排座货车回来了。
一愣之下那你开心的连忙迎了上去。
这次，他没有再嚣张。
而是卑微的站在一旁等着。
等姜初阳将双排座货车停稳了，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他才陪着笑脸凑了过去：“曹主任，我……我刚才喝多了才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这话你不应该跟俺说，应该跟姜主任说。”曹游园伸手指了指姜初阳介绍道：“俺不怕实话告诉你，以后整个大禹市的屠宰场都归他管了。”
“你就是不服气，那也得服气。”
“因为你岳父的人脉没有姜主任大！”
这话里面很明显有话，老王是在体制内混了十多年的人，一愣之下自然是听出来了，那是吓得连忙拿出好烟递给姜初阳赔罪。
姜初阳没有再为难老王接过香烟挂在耳朵上。
因为傻子都听的出来，曹游园在提醒老王的同时还提醒了他，这个老王在市里面有靠山。
要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在屠宰场这样肥的流油的地方开车。
眼见五一屠宰场的大门口还贴着封条，当即背着双手就走了过去：“我能进去看看吗？”
“现在只怕不能。”老王连道。
“的确不能，因为俺们没有撕掉封条的能力。俺今天带你来其实就是想带你来这里转转，熟悉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曹游园跟着提醒道。
“好吧！”姜初阳点头。
既然封条不能撕。
那他自然是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等上几天再进去看看也不迟。
就在要打道回府。
滴玲玲的电话铃声却是在一旁的小房间响了起来。
老王跟姜初阳、曹游园说了声抱歉。
连忙跑着去接电话了。
“要不你先送我回集市？”姜初阳看了一眼天色提议道。
“行！”曹游园点头，谁知道刚转身，老王就从小房间跑了出来：“姜主任，这电话是你爸找你的，他说你家那个堂哥姜海涛死了，让你赶紧回去帮忙处理后事。”
“什么？”曹游园瞪大了眼睛。
姜海涛他见过。
虽然嗜赌如命，但人健康的很。
这……这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说……
曹游园都不敢往下想了。
但姜初阳却是一点都不吃惊。
在跟老王说了声谢谢后，就前往小房间接电话确认去了。
毕竟姜海涛‘死亡’的内幕。
他在几天前就知道了。
而这个时候父亲打电话给他。
那只是人死债消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