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先见到的你是我,
为什么你的心里却全是他!”
邝露颤抖着双唇,眼泪夺眶而出。
最先见的不是你,是润玉,是两千多年前那个梧桐树下的哭泣的小男孩儿,是那时懦弱的自己没有伸出手扶他一把的润玉……
“润玉公子的病三日之后自会有人来替他解,你不用忧心了……至于他受伤的原因,这是我唯一不能说的秘密。”
最后的最后,秦潼还是念着邝露心中的担忧,将熠王让自己保密的事吐露了三分。
邝露手指攥紧,不愿看秦潼悲伤的眼神,那眼神难过到让自己害怕——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再次转身的一刹那,他抓住了邝露的手,
“你还是要去吗?”
邝露闭着眼睛,强忍着留下的泪水将秦潼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
“吾心只有润玉一人,从始至终,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之前是我的过错,多次找你帮忙,给了你喜欢我的错觉,往后邝露绝不会再麻烦秦将军,从此与秦将军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秦潼的手蓦然松动,不用邝露去掰,就掉了下去。
那日阳光很烈,风很大,吹起了两人的衣角,却留不住一半的思念。秦潼就那么看着这个初见就让自己心动的女子的背影逐渐远去,衣袂飘飘,发丝扬起,自己却留不住她半分。
而背对着的邝露却是拼命地咬着嘴唇,泪水从眼睛里一直滴落在脚下。
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他流泪?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和他说出那句“永不相见”的话时会是那么的艰难?
明明自己心里只有润玉一个,明明自己一直在为当年因懦弱没有拉他一把而后悔到现在,明明自己说过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可现在为什么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心疼至此……
情意初稀不知起,留余终生不相见。
邝露抹去了泪水,依然固执地朝着南平王府的方向走去。
——
“胸前一伤,浊气荡生,百般名医,无力回天,方生方死,一念之间……”
在府中已经心急如焚的南平王,突然听到一阵清耳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时候却无比清晰。
“快去请门口的道长来!”
南平王一声令下,仆人愣了一下后,立即跑到门口。
“无需王爷来请,贫道自然来为公子解困。”
刚才还在街上的青衣道长瞬间出现在南平王面前,正是半年前为南平王解十一年前孔雀妖祸之人。
南平王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走上前去,刚要开口,那道长已然发话,
“孔雀妖祸,已降人间,结亲之约,两日即成,妖力之伤,便是警告。”
南平王瞪大了眼睛,
“可是润玉并未和那孔雀妖相见,又怎么会……”
道长摇了摇头,静目沉神,
“南平王府,精怪已至,半月之内,常伴公子,行迹不明,精气已养。”
南平王怔愣几分,脑海中迅速闪过这半月内陪在润玉身边,行迹异常之人。
在确定一个人的面貌之后,眼睛瞪大,
是她——润玉在罗耶山所遇的恩人,沐晴!
她竟真的是那迷惑润玉的孔雀妖!
“有贫道在,润玉公子顷刻便可醒来,但要根除伤本,两日后的结亲之时,贫道自然会解——”
青衣道士转过头来,五官秀气,面容妖媚——竟是打入凡间的十二生肖仙君,彦佑!
果然,正如彦佑所说,当日下午润玉就醒了过来,与此同时,熠王殿下亲赐的婚旨也下了过来。
“王爷,这个时机若是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李润握起双拳诚恳地向南平王进言。
“吾儿润玉还是带病之身,怎能如此劳累……”
“有彦佑道长在,公子一切都好,但要除掉熠王,只有这个机会了!”
南平王忍痛闭住双眸,
“好——”
——
太上老君府上,
沐晴跪立中央,
“鸟族族长穗禾,求太上老君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