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沐晴没有被姹萝带回姽婳城，而是直接被带入朝中，那时便只会成为一步废棋，蓝禾可不会为了一个杀手的命和晋王作对。

“所幸大雪三日之后，事情有了转机，城主改了主意，我为能留得一命……”

沐晴微微垂眸，掩饰着自己的落寞之情，李嗣源沉下了脸，久久没有说话。

“就算如你所说，你被关在并州大狱，成为众矢之的，我也一定会把你保出来……”

沐晴蓦然抬起头，带了些许难以相信的神色，“为什么……”

少年长发飘扬，目光好像落在沐晴身上，

“因为在这世上，你是第二个关心我的人……”

在那夜的山洞中，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时的沐晴只觉得是一句玩笑话。

有些情意，就是在岁月中一点点地堆砌起来的，可为什么身处其中的沐晴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存。

“李嗣源，我只是觉得混乱，有些人，有些事，它们都发生的太快，好像在剧情之内，却又在剧情之外，人心叵测，难以捉摸，

譬如蓝禾城主苦心经营，虽得了莲花令，但却让你成为了一个闲散的王爷，这是成还是败呢？

而你说你会护住我，我却已是遍体鳞伤，连身边最忠心的影子都离我而去，我又该如何相信你那些空中楼阁的话呢？”

沐晴垂下手，叹了一口气，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连他自己都是局中之人。

这时，月影走了过来，拿着一件雪白的大氅披在李嗣源身上，站到一边，略有些焦急地说道，

“公子，不能再等了。”

月影，七岁就跟在李嗣源身边，精通蛊毒之术，十一岁便研制出了“色戒”蛊，即姹如给刑风身上所中的毒蛊。

今十二岁，随宁王李嗣源一同入姽婳城，赐封天杀之位，顶流琴的空位，只不过月影自请不要影子，只一人留在李嗣源身边守护，并加强了武功的学习。

“不能再等？你们要干什么去？”

沐晴随口问着。

月影不敢贸然开口，抬头看公子的神色。

“南疆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去一趟。”

“刚回来休养没几天又要走？”

他不言语，最后只是说着，

“总有些事是需要我去做的。”

月影扶着他正欲要走，沐晴已经做好了行礼的动作，却听他突然开口，

“昨日是我的生辰，到了今天我就已长了一岁了，在新岁的第一天，我想来听听你的声音……”

腊月二十五，竟是他的生辰。

抬头看时，人已挪步离去，只留沐晴一人在寒风中站立。

——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一点点过去的时候，意外的事发生了。

“什么，你说城主去的是南疆血莲教！”

天杀院内，沐晴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姹萝和刑风。

“是，并且据传城主很有可能在南疆遇到了危险，生死未卜……”

顿时一股肃杀之气爬上沐晴的身体，

“城主去南疆的理由，你们知道吗？”

姹萝给一旁的刑风一个眼神，刑风立马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就抓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姹萝，你好生大胆！快叫你这影子放开我！”

沐晴看清那挣扎女子的面容时，更加愕然，“是你？”

被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蓝禾面前诋毁自己的流明。

“流明将一有关南疆血莲教教主，也就是今晋国太傅越轻涯的手写书信暗中交给了城主，诱城主前往南疆，导致城主现在生死未明，只能先将她抓起来。”

姹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