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嗣源根本就是一个瞎子,行动起来都踉跄的很,
又怎会是偷取沈墨挂剑草,成为本王的威胁之人!”
越轻涯面色凝重,却仍未放下戒心,俯身进言,
“王上,
您或许有所不知,挂剑草最大的效用,便是治疗眼疾,只不过这是我南疆特有之法,外人毕不太知晓,但那宁王,一定是知道的!”
李嗣源的母亲蓝禾就是南疆之人,他自然清楚的很。
而据当日眼线来报,刺杀沈墨的人只怕是姽婳城派来的杀手,而李嗣源刚好又在姽婳城中。
此般巧合之下,实在是让越轻涯不得不防。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原因,便是……
“王上,宁王此人绝对不容小觑,您别看他现在装个瞎子,在您面前做小伏低。
但您别忘了,他的母亲可是蓝禾,可是当年姽婳城的城主,可是差点威胁到您母妃位置的人,而宁王身为她的儿子,又怎会甘心只当一个姽婳城里的瞎子……
要记得就在五六年前,他还是晋国战场上最英勇的少年将军,深受先王喜爱。昔日忠心跟随他的周德威现在也还在东界任职,所以王上可千万不能小看了他啊……”
“越太傅!”
李存勖凛然皱起了眉,眼中怒气已升,
“少年将军,早已过去了!
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脚步不稳,身体虚浮,连你端给他的人肉汤都察觉不出来,这样如丧家之犬,卑躬屈膝之人,又有什么能耐和本王相争!”
“王上!”
“行了!越太傅!”
李存勖猛地按住他举起来欲行礼的双手,眼睛略微眯起来,透出阴邪的光,
“当下李嗣源不是我们要关注的人,
北疆,
才是本王最大的威胁!”
——
月朗星稀,
乌鹊南飞,
拄着一只竹杖的青衫男子,缓缓地行走在这夜色之中。
寒风轻轻吹动着他的发丝,衣衫凌乱在风中,
他的背影,
却显得那样的孤单……与落寞……
好巧不巧,
本就艰难行走的男子却还被一块儿石头给绊住了脚,在身体即将倒向地面上时,一道紫色身形飞跃而来,
“公子小心!”
这一瞬,
她馨香的味道再次钻入到李嗣源的鼻子里,只是抬头的一瞬,
他仿佛在她脸上,看到了万千星河。
明明是担心的神态,却偏偏生下那样一张妩媚的脸上,至于哪怕她并未释放情欲,却也勾的人心神意乱。
“沐晴……你……终于来了”
在这一刻,他好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将面前的女子抱在他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点心中的痛。
“李嗣源……
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从王宫里跑出来,却被他抱得有些胸闷的沐晴,怀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用手去轻轻拍他的背,在他的耳边问着,“你怎么了……”
或许是拍背的手太过温柔,以至于当李嗣源松开她的时候,胃里一阵呕吐感上涌,
“哕——”
酸水一阵一阵地上涌,恶心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自己的脑海,让他拼命地心痛,拼命的呕吐,仿佛只有将今晚上所吃的一切都吐出来,才能缓解内心极大的愧疚与悲痛。
“想吐就吐出来吧,吐得干净些……”
温柔的双手再次扶上自己的脊背去拍打,声音就这么在他耳边响着去安慰。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简单的声音,却让那绝望的悲痛感,略微被降了下去……
站直的身子再次抱住了面前的女子,这一次,他开了口,哪怕是在声音极其颤抖的情况下,
“那个人……是我的乳母……
顾娘子……”
在这一瞬,
沐晴瞪大了眼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