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熊棠的眼睛里崩出来，她用力捂着脖子，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整张脸都呈现扭曲的表情。

至于那枚匕首，早已铿锵落地，掉在了风天逸的床边。

“羽皇陛下请放心，只要你答应同吾君的合作，任何人，都不会伤到你分毫。”

从熊棠身后站出来的，一身墨色华服之人，正是被封为人界国师的机关之主——天涯子。

随着其手指轻敲，原本熊棠拧皱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虽无了生命危险，但那无比空洞的眼神，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熊棠毕竟是前朝肱骨，若真死了，殿上那些老顽固必然又要闹事，且将她禁足将军府，少扰本君的大事即可，不过，不许她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陛下放心，有臣在，定不会叫她再生出今日此种事端来。”

天涯子握拳行礼，低头面向白庭君，但眼里幽暗的光，却饱含诡异的笑意。

随后又是一响指，便见那熊棠乖乖躬身道，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而后一摇一摆得，像只被提线的木偶般，乖乖被士兵押了下去。

再看此时的风天逸和雨瞳木，俱是被这一画面震惊地定在了原地。

“这下，羽皇陛下还愿和我们合作吗？”

“我……愿意……”

——

一片混沌之中，

向从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当日祁阳宫那一刀，直穿自己的心脏，鲜血溅起，他只记得沐晴奋力抱住自己的身体。

泪水滴落在脸上，所留下的痕迹是苦涩的……

他很不愿见得沐晴哭，当她还是雪飞霜的时候，他就很不愿她哭，哭泣是悲伤的证明，所以他不愿她悲伤。

可她还是哭了……

是为了自己么？

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时，她会为了自己哭么？

很显然，他已经得到答案了，当他义无反顾地选择支持沐晴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也好，至少沐晴已经做了雪国的王，至少她身边已经有了很多可以支持她的朋友，至少…… 自己离开她后，她不会那么的痛苦……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会这么痛呢？

当意识到自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那痛好像是千座万座的山压在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拼命想伸出手求一个机会，却还是什么都求不到，什么也抓不到。

他会再一次忘了这里的一切，再一次忘了关于沐晴的一切，可是，为什么是“再一次”呢？

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向从灵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什么！

无数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他似乎看到了水蓝色的银河、熊熊燃烧的烈火、洋洋洒洒的紫藤花……

所以他，究竟是谁？！

“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