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等了几分钟，偷偷睁开一只眼偷看顾执，发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脸上有湿润痕迹，连忙一跃而起把他拉到面前。

不知所措的给他抹着眼泪。

“哭啦？你怎么哭啦？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嘿这些小兔崽子，当老子不存在呢！走！老子现在就去学校把他们踹屎坑里！”

他衣角上带着股子汗味，劲儿又大，把顾执脸擦上的生疼。

顾执嫌弃的一把扒拉开。

“才不是！眼睛进沙子了而已！”

顾执想起年幼的时候，自己刚被收养那段时间，顾狂不会养孩子，顾执又因为常年沉默寡言导致说话都不会说了，还生了大病，一吃东西就吐，躺在床上瘦瘦巴巴和小狗一样，给顾狂急得嘴里长了两个大泡，到处和人交流育儿经，生怕把小顾执给养死了。

好不容易病好了，顾执又整天阴郁着，看人眼睛和狼一样恶狠狠的，见人就咬，别人都劝他别养了，顾狂却大言不惭:“哥的人生独孤求败，是该找个新的挑战了！”

边说他还边摇晃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顾执。

养了两年眼瞅着这小孩会说几句话了，别人又劝他送小孩上学去，天天跟着他也没个正经事，大字不识两个，送去学校和同龄人玩玩说不定就好了。

顾狂一想也是，就把他送学前班去了，那时候顾执都12了，有几个小孩还找他玩过，被顾执眼神吓跑了，为这事儿还叫过好几次家长，老师只好把他安排在最后座单独一桌。

但还是有不长眼的来找他，校外的小混混见顾执穿的不错，又整天低着个头不说话，像个智障儿童，看着就好欺负。

上前就把顾执拉小黑巷了，顾执岂是好欺负的？当场一副不要命的疯癫架势攻击，把小混混都吓跑了。

顾执本来就不喜欢学习才偷跑出学校的，这下更是不想再继续待这了，于是他就书包也不要的回家了。

顾狂本来还以为这小子逃课了，正想着要怎么好好说说他，就见小孩哭了，连忙抓着细细问。

见顾执说没人欺负他，身上也完好无损衣服整整齐齐才放心。

顾狂给顾执擦擦眼泪:“学习学哭啦？同学们相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当然你也不能欺负同学哈，不想学也行，玩几天再说，但是识字是一定要的哈，文盲要不得……”

他开始熟悉的开启絮絮叨叨模式，像个唐僧。

顾执又破涕为笑。

顾狂擦擦他眼泪:“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是个小傻子吧。”

他好像说漏了嘴，又赶紧给顾执嘴里塞了颗糖，假装没发生过:“小执是最最最最聪明的孩子了！”

他嘟囔着走进屋拿着本书仔细看，顾执那时候不认字，就看他天天看这本书，后来识字的时候又忘了是什么来着，想问问顾狂，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这会儿顾执赶紧看过去，书名正是……笨蛋宝宝不和家长沟通三千问，教你如何正确解读他们的行为！做一个好家长！

顾执:……

他小时候很笨吗？顾执明明记得他那会儿只是不爱说话！老头整天夸他聪明原来是哄他的！

12岁的顾执这时候已经忘了自己年满24了，像个孩子一样把嘴嘟了起来。

气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