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被奶奶的话逗笑：“奶奶，旁边这位是我在游泳队的指导员，是她送我回家的，也是她带我去的医院。”

“你好，你好。”奶奶笑吟吟地同沈茵打招呼，“我孙子给你添麻烦了，他小子就这样，成天迷迷糊糊的，走路摔，骑自行车摔，游泳摔，今天打篮球又给整摔了……还幸苦你把他送回来。”

沈茵看了眼周扬，周扬偷偷朝她摇了摇头。

沈茵回奶奶道：“以后我会帮助他注意的，身体经常摔伤对游泳成绩会有很大影响。”

周扬没忍住咳了两声，他以为沈茵至少可以打个顺滑点的圆场帮他敷衍过去，然而这过于直接的表达方式，还是让他忍不住捏了把汗。

听到“游泳成绩”，奶奶又笑了笑，夹杂着些许无奈：“刚刚听小扬说你是游泳队的指导员对吧，上次省联赛的事，这混小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并没有，周扬是在见义勇为，只是被误会了，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后我会向学校那边澄清的，请您放心，他并没有添麻烦。”

奶奶讷讷地看向周扬。

省联赛的事发生后，奶奶带着周扬向学校的领导，老师，教练各方都道过歉，虽然有些人的态度还算谦逊，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认为错在周扬。沈茵还是第一个说周扬是被误会的人。

奶奶让沈茵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她去准备水果。

坐在沙发上，房子里的面貌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客厅的一面墙上几乎贴满了奖状，从时间年份来看，小学到高中的都有，上面也有很多照片。

大多数照片都与游泳有关，照片中，周扬光着膀子，穿着泳裤，和队友们一起，笑容灿烂，有好几张照片周扬的脖子上都戴着奖牌。

沈茵发现了周扬和方岩的合照，两人互揽着肩膀，在有阳光的露天泳池上露齿而笑。

奶奶端来水果盘，还有很多糖果和点心。

“这个梨花酥是我奶奶自己做的，很好吃，店里面买的都比不上，可以尝尝。”

沈茵尝了一块，露出淡笑，又接连吃了好几块。

“小扬的好多朋友之前来家里玩，也很喜欢吃我做的梨花酥，每次一盘子端上来不一会儿就被抢光了，做多少都吃不够。”

奶娘笑着回忆道，“不过后来，小扬的朋友就渐渐变少，已经有大半年没再看到谁过来找小扬玩了，就连那个每次可以抢大半盘子梨花酥的队长方岩，都没再见他来过。”

听奶奶提到方岩的名字，沈茵吃梨花酥的动作放慢。

“你如果觉得还合胃口的话，就多吃点，家里还有不少，要是不嫌弃，可以装点带回家。”

“谢谢。”沈茵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带几块回去给我妈和朋友尝尝。”

“嗐，这有什么介意的，有人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奶奶道，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扬这孩子，就是性格太内向，来往的朋友越变越少，今天受伤还得麻烦你一个指导送他回来。最可惜的是，他之前关系挺要好的那个队长现在也断了联系……

说到方岩，我还挺满意那孩子的，虽然学校游泳队总体成绩常常垫底，但方岩总能在自己的项目上拿第一，做人又懂礼貌又会说话，比我这孙子的嘴乖多了，可能有钱人家就是要比我们会养孩子，我经常叫小扬跟着人好好学学，小扬老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周扬在一旁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沈茵看着他。

“周扬挺好的。”沈茵说，“他很善良。”

奶奶又是一笑，脸上有喜悦有无奈：“善良是好，可是赢比赛，学会为人处世，光靠善良是不够的。”

沈茵摇了摇头：“善良很重要，也很宝贵，并不是每个人都有。”